搜出纸条,狱卒拿到祁司晏身旁,男人没有动作,狱卒恍悟,亲自将脏污的纸条展开给王爷看。
就在祁司晏垂眼去看的一瞬,王四原先还可怜讨饶的脸上瞬间布满阴翳。
这几日在牢房他被日夜折磨,那些人想用刑对他逼供,他一个字都没说。
果然,他赌对了,祁司晏耐不住性子。
千盼万盼,终于把人给盼来了。
倏地,他从嘴里飞出一根银针。
飞出银针后,王四的目光变得疯狂,里面还带着一种隐秘的兴奋。
可惜,他的喜悦没持续太久。
只见面容冷峻的男人眼睛都没抬,就这么伸手一夹,银针稳稳停在他修长指间。
王四的眼神变得毒辣且震惊,“不可能,你怎么……”
祁司晏泰然自若慢慢抬眉,神色平静,仿佛早已料到他会有这一手。
突然的生变令狱卒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倒夜香的居然会使暗器,“大胆!竟敢行刺王爷!”
刚刚若不是王爷反应快,只怕已经中了毒针。
“这烙铁有些冷了,拿去加热。”祁司晏淡声开口,将烙铁给了狱卒。
王四看着他,啐了一口,“大不了就是一死,真当爷爷怕你?”
“仗势欺人的狗贼,可恨今天没能杀了你替李大司工报仇。”
“大司工。”祁司晏徐徐不急念着这几个字,“你是李仁兴的人?”
盛国大司工乃管辖土木水利工程的最高级官员,他口里的李大司工便是上任大司工李仁兴。
这人因贪污朝廷兴修水利的工程款,三年前被祁司晏抄家凌迟处死,流放其三族至西南边陲。
西南边陲山林纵横,气候潮湿,李氏一门长途劳累,到目的地没多久便感染疟疾接连病死了。
“那贼子死了三年有余,不成想还有忠心护主的余孽遗留世间。”
王四恨恨看着祁司晏,哪里还有先前半点懦弱模样,那眼神就不像普通杂使下人,一看就像习武多年的练家子。
“可怜我主忠心为国兴修水利造福百姓,却被你这个挟天子令百官的摄政王设计诬陷,给他戴了顶贪污的帽子迁罪三族,我家大司工清廉节俭却落得一世骂名,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他本名马关影小时候是个乞儿,后被大司工遇见发了善心带回府,随着李家小公子一同长大,为保护小公子,李家请了厉害的师父教他们习武,他也因此习得一身本领。
李府出事时恰逢他在外办事,没被殃及,事发后他惊惶难安,怕官府找到自己便隐居山林,本以为会就此度过余生,三个月前却有人来找他,告诉他当年一切都是厉宸王从中作梗陷害大司工。
李府对他有养育再生之恩,这么大的仇怎可不报!一怒之下,他便出山想办法报仇。
这王四原是王府最下等的倒夜香下人,无人在意,又巧得很,长相与自己有四五分相似,思来想去,他便偷梁换柱杀了王四,自己混进了王府。
本以为进府后就能取了厉宸王首级,可现实没他想的简单,王四身份低微,在王府活动受限,根本接近不了祁司晏。
而夜间堇园一带的守卫又最森严,王府的暗卫都是高手,直接行刺这事难于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