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枝头揽月 季夏知寒 1604 字 9个月前

“小僧并不认识那位女施主……”

“……我的梦里也有一位安郎,他不仅负了灵芝的情意,还杀了村子里所有的人……只是我看不清他的脸……”

阿九呆呆的盯着油灯,似是在喃喃自语。安子清思索片刻,开口:“师叔,了悟来此处已有半年,富安城周遭村镇都走了一遍,每个村中都有几个资质颇为特殊的村民,很是怪异。而且这村镇的分布极有规律,像是……一个天然的阵法……”

“柳盛安是柳家人,原名柳逢安。在此帮他的,应是一只魇魔,修为不低。”魔族虽和魔物不同,但却能利用魔物滋生产生的魔气来增长修为。村镇下的阵法应是耗费村民寿命以改善身体资质的献祭累法阵,为的便是源源不断地供应中间富安城足够的生机,掩盖城中魇魔带来的死气。

魇魔擅长制造幻境,陷入魇魔幻境的人通常会成为它的傀儡。木灵芝应与河伯有旧,身上带了河伯馈赠的神力,因此被魇魔挑中引入环境中迷失了自我。一步步按照魇魔的指示将河伯骗入了大阵阵中充当阵心,而后趁无人时砸了神祠断绝河伯与外界的联系。只是意外被狐妖撞破,在狐妖鱼死网破的冲击中,虽无大碍但恢复了部分神智,因为依旧贪恋梦中的安郎,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才变成现在这不人不鬼的模样。

待河伯神力消失,便是这阵法反噬之时。魇魔想要的无非是恢复修为,想来冲破封印付出的代价应该不小,只是不知他是从那一处封印出来的……那么,柳盛安想要什么……

河伯入阵至少有半年的时间了,但半年之前,这富安城周边九个村镇的阵法都需要灵石来维持,十几年的时间,必定数目不小,柳城主果然财大气粗,所求甚广。

元华笑了笑,偏头问阿九:“小姑娘,困吗?”

木阿九迟疑点头:“我……我要去睡觉吗?”

“困了就睡吧,很晚了。”无衣与安子清面面相觑,不知师父(师叔)有什么打算,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在祖孙两人回屋后,跟着元华敛息静坐。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周遭环境骤然变冷,骇人的魔气笼罩了这座小院。元华迅速传音给二人,让他们护住木老伯,便只身迈入了阿九的房间。浓烈的魔气包裹着类人的躯壳,血红的双眼在元华闯入的瞬间盯住了她:“大乘期修士?”

元华闪身挡在床边,抬手在阿九身上布下结界,以防万一,并没有回应那只魔。

“有意思,这么多年了,富安城来来往往多少高阶修士都不曾发觉本座,如今倒是叫你撞到了……不过,见都见了,倒不如也留下来陪本座……”那魔自顾自地说着,丝毫不在意元华的无动于衷,在它看来不过是个大乘期的修士,还远没有够到天道的门槛,对它没有丝毫的威胁。只是瞬息,它突然发现自己四周的空间被控制,动弹不得时,为时已晚。

“魇魔化身,果然如此……”

如今东风已来,破阵在即。

控制住魇魔化身的神识,传回一切顺利的讯息后,元华将它丢进了随身洞府。

待得大阵开启之日,便是一切浮出水面之时……

感到魔气消失,无衣兴冲冲地找来,问师父他们是不是要去破阵了。元华则摇了摇头,对他道了一个“等”字。

“可是……”河伯快死了,安子清身上还有他的因果……他头一回对师父产生疑问,想要开口,却不知从何问起。倒是一边的和尚解释道,柳盛安是柳家人,因果循环,此事定然与柳家有牵连。贸然闯阵,到时候死的可就不只是河伯一人了。至于他,本就是受师父嘱托来此地应劫的,生死早已看淡。更何况,河伯既能在那种情形下发出讯息,就说明这阵法并不完善,届时救下河伯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木阿九现是后天灵体,又能预知灾祸,气运深厚,魇魔不可能放过她……至于木灵芝,魇魔是把柳城主和杨夫人的故事套在给她造的幻境里,凭着安郎的身份一点点夺取河伯所赠的神力……所以,只要木灵芝不死,魇魔吃不下木阿九的气运,河伯不会有事……”元华开口解释,顺手摸了摸无衣的发顶。

啧,没有小时候好摸了……

“师父……”他并不理解师父所说的时机,也感知不到所谓的冥冥天意,但这不妨他相信师父。佛珠于他无效,魔气又能为他所用,他到底……是人是魔?

“放心,河伯虽然被困,但集一方百姓信仰在身,以魇魔如今的状况,没有万全的把握是不会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