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是由无数个体构建成的，我的意思是，即使该死的人要死，那么你会对不该死的人下手吗？”

黑雾在房间里保持着如云似雾的状态，自上而下，任意东西。

“……”

“我不会对无辜者下手。”

沉默片刻，沈沐给出了自己的立场。

“是吗？”

“呵……”

“如果那些无辜者并不无辜呢？当他们阻拦在你的步履面前，你会碾过去吗？当你的钢铁雄军踏过他们的领土，身后是无尽浸染血浆的黑土地，你还能保持你的立场吗？”

黑雾忽然飘到了沈沐的面前，虽然没有眼睛，但沈沐能感觉到，它在盯着自己的脸庞，哪怕有一点点表情变化，都会被它立刻捕捉。

“我的立场是不会变的。”

沈沐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不对无辜者下手从来都是他作为人的底线。

“这样吧，我的朋友，你相信自己。”

“我愿和你打个赌。”

“这么长的时间里，我作为参谋在你身旁，与你交谈和商议，我的理念作为种子是时候生根发芽了。”

黑雾静静的注视着沈沐，沈沐并不为所动。

“在你接下来所做的任何事情中，你只要对你所坚持的这一切产生犹豫或者后悔，你只要纠结于对你声称的那些无辜者，你只要为了你的谋划而产生一丝对生命的漠视之心......”

“你就会立即履行我们之间的赌约。那时的你会走上我告知于你的道路。”

“你的生命近乎无穷，你也确实拥有贯彻始终的性格，可你背负上了你不该背负的命途。”

“也许你面对的无辜者恰好有难言之隐，亦或者他们目光短浅，看不清你给他们安排的更好的未来，但这没关系，如果你踏过他们的尸首就能抵达你最终的目的地的话。”

“我可以等，整个泰拉都可以等。三年，五年，十年，一百年，你只会得出相同的答案。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伟大又自私，如此矛盾的人性。”

“你为了你的计划可以让泰拉的旧制度被推翻，而那些亲眼目睹自己利益被瓜分的肉食者一定会阻止你化身的思想巨人的步伐——他们是最卑劣的一群人，而卑劣恰好是卑劣者的通行证。”

“你是个仁慈的人，仁慈的人是做不成事的……”

黑雾还没说完，沈沐身上忽然震荡出一阵猩红色的光波，立刻将黑雾打散。

房间里重归寂静，只有闪烁频率变快的绿灯和机器轻微的响动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