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闻言后背冷汗直冒,生怕自己犯了忌讳要被灭口,可人都到慎刑司了,不说实话只有死路一条。
“奴才有事禀报!”
“哦?说来听听。”
“御前总管王钦威逼利诱求到了与莲心的婚事,两日后成婚,但这事中间有蹊跷,不是素练跟赵一泰动的手脚,而是嘉贵人在皇后面前替素练说了好话,才改成了许配莲心。”
“嘉贵人?先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回姑娘的话,先前确实不知另有隐情,是奴才的一个眼线出宫时,正好碰见素练在宫门口跟家人说话,言语间提到此事。
素练的额娘还大放厥词,说莲心能为素练挡灾,也是她的福气。”
“哼,这老虔婆,福气给她女儿怎么就不行了,素练又高贵到哪去?”
进忠见她已经被自己的话转移了怒火,便继续说道:“可能是素练勾搭上嘉贵人,心野了。”
“你有话直说!”
“是,奴才也觉得素练办事太过阴损,于是顺手查了查,竟查出素练那个嘴毒的额娘生了重病,需要人参入药。
可您该知道,人参价高,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素练家只有孤儿寡母,就算再有富察氏照顾着,也不可能常年用得起人参这种好药养着。
奴才派人去查,发现素练给家里捎去的参,并不是咱们宫里的东北林下参,更不是进贡的长白山参,而是玉氏特有的红参。”
“嘉贵人挺舍得呀,为了个宫女,这么下血本,看来是有要紧的罪名,想借着素练的手,扣到皇后身上。”
进忠佩服她过人的眼界,竟然能从这么小一件事,就看穿嘉贵人的真正目的。
“姑娘英明,其实素练偷偷做的还不止这一件事。
先前大阿哥在撷芳殿被嬷嬷们虐待,也是素练指使奶嬷嬷干的,还有不让乳母教三阿哥走路说话,都是素练的主意,皇后全然不知。”
阿兰若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宫里头果然卧虎藏龙,一个陪嫁丫鬟就敢做皇后的主,一个蓝褂小太监,就能查到这么多。
可见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长了脑子。
“富察琅嬅这个皇后做的,可真是糊涂他妈给糊涂开门~”
进忠接话道:“是糊涂到家了!”
“呵呵呵~”
“姑娘容禀,皇子的乳母不是一般人,都是内务府从八旗包衣里头挑选出来的在旗女子,必须身家清白,生育过三胎,且刚刚生产完不出三个月的,才能喂养皇子。
这些乳母一旦被选中,就不能再奶自己的孩子了,也不能轻易出宫。
阿哥们小的时候,乳母只是喂奶和照顾,稍微长大了,就要肩负起教养之职。
一个好的乳母能把皇子养育的健壮聪慧,也能养成三阿哥那样,只健壮不聪慧。
乳母们平时在宫里头好吃好喝,还有专人伺候着。
一个月八两的月例银子,伺候皇子超过一年的就算有功,内务府会通知乳母的家里头,给全家未到进宫年龄的姑娘撂牌子免选。
这可是天大的赏赐,要是按正常的,那八旗包衣家出生的闺女,都得小选进宫。
最小的才十三岁,进了宫以后,被分到各处伺候,熬到二十五岁才能出宫呢。
所以乳母们很是珍惜伺候皇子的差事,一般是不会轻易对自己照顾的皇子出手的,要不是那素练处处打着皇后的旗号行事,谁敢那么干呢。”
“这么说,大阿哥的乳母李嬷嬷,应该对素练恨之入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