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那位夜神告诉善财说：

“太好了太好了！善男子！你能够深深用心尊敬善知识，喜欢听闻他的话语，修行他的教导；因为修行的缘故，必定会获得无上正等正觉。

“善男子！我获得菩萨破除一切众生痴暗法光明解脱。善男子！我对于恶慧的众生，生起大慈心；对于不善业的众生，生起大悲心；对于做善业的众生，生起欢喜心；对于有善有恶两种行为的众生，生起不二心；对于杂染的众生，生起让他们生起清净心；对于走邪道的众生，生起让他们生起正行心；对于劣解的众生，生起让他们兴起大解心；对于喜欢生死的众生，生起让他们舍弃轮转心；对于安住二乘道的众生，生起让他们安住一切智心。善男子！我因为获得这个解脱的缘故，常常与这样的心共同相应。

“善男子！我在夜晚黑暗人安静，鬼、神、盗贼、各种恶众生所游行的时候，浓云重雾、恶风暴雨、日月星宿都昏暗遮蔽看不见的时候，见到诸多众生，如果进入大海，如果行走在陆地，山林、旷野、各种险要难处，或者遭遇盗贼，或者缺乏资粮，或者迷惑方向，或者忘记失去道路，惊惶忧怖不能自己走出；我那时就用种种方便来救济他们。

“对于在海中遇难的，示现化作船师、鱼王、马王、龟王、象王、阿修罗王以及海神；为那些众生，止息恶风雨，平息大波浪，引领他们的道路，指示他们的洲岸，让他们免除怖畏，全都得以安稳。又这样想：‘用这个善根，回向布施给众生，希望让他们舍弃远离一切诸苦。’

“对于在陆地一切众生在夜晚黑暗中遭遇恐怖的，示现化作日月以及各种星宿、晨霞、夕电种种光明，或者化作屋宅，或者化作人群，让他们得以免除恐怖的厄运。又这样想：‘用这个善根，回向布施给众生，全都让他们除灭各种烦恼黑暗。’一切众生，有珍惜寿命的，有爱名声的，有贪财宝的，有看重官位的，有执着男女的，有留恋妻妾的，没有满足所求，大多生起忧怖；我都救济，让他们脱离痛苦。

“对于行走在山险而遭遇困难的，化作善神，显现身形亲近他们；化作好鸟，发出声音抚慰愉悦他们；化作灵药，舒展光明照耀他们；指示他们果树，指示他们泉井，指示正直的道路，指示平坦的地方，让他们免除一切忧厄。

“对于行走在旷野、茂密树林、险要道路，被藤萝所缠绕、被云雾所遮蔽而感到恐怖的，指示他们正道，让他们得以出离。这样想道：‘愿一切众生，砍伐见解的茂密树林，截断爱的罗网，出离生死的旷野，灭除烦恼黑暗，进入一切智平坦的正道，到达无畏之处毕竟得到安乐。’

“善男子！如果有众生，喜欢执着国土而忧苦的；我用方便，让他们生起厌离。这样想道：‘愿一切众生不执着诸蕴，安住一切佛萨婆若境。’

“善男子！如果有众生，喜欢执着村落，贪爱宅舍，常常处于黑暗，遭受诸多苦的；我为他们说法，让他们生起厌离，让法满足，让他们依着法住。这样想道：‘愿一切众生，全都不贪乐六处村落，迅速出离生死境界，究竟安住一切智城。’

“善男子！如果有众生在暗夜中行走，迷惑于十方，在平坦的路上产生险难的想法，在险难的道路上产生平坦的想法，把高的当作低的，把低的当作高的，他们的心迷惑，产生大苦恼。我用方便舒展光明照耀到他们，如果想要出去的，指示他们门户；如果想要行走的，指示他们道路；想要渡过沟洫，指示他们桥梁；想要涉过河海，给他们船筏；喜欢观察方向的，指示他们险易安危的地方；想要休息的，指示他们城邑、水、树所在的地方。这样想道：‘如同我在这里照除夜晚的黑暗，让诸多世事全都得以宣说叙述；愿我普遍在一切众生生死的长夜、无明的黑暗之处，用智慧光普遍都照耀明了。这些众生没有智眼，想法心见颠倒被所覆盖遮蔽，没有把无常当作常的想法，没有把苦当作乐的想法，没有把无我当作我的想法，没有把不净当作净的想法，坚固执着我、人、众生、蕴、界、处法，迷惑因果，不认识善恶，杀害众生，乃至邪见，不孝顺父母，不尊敬沙门及婆罗门，不知道恶人，不认识善人，贪着恶事，安住邪法，毁谤如来，毁坏正法轮，对于诸位菩萨诋毁侮辱伤害，轻视大乘道，断除菩提心，对于有恩的人反而加以杀害，对于无恩的地方常常心怀怨结，毁谤圣贤，亲近恶伴，偷盗塔寺的物品，犯下五逆罪，不久将会堕入三恶道之处。愿我迅速用大智光明，破除那些众生无明的黑暗，让他们迅速发起无上正等正觉心。’已经发起心之后，指示普贤乘，开启十力道，也指示如来法王的境界，也指示诸佛一切智城、诸佛所行、诸佛自在、诸佛成就、诸佛总持、一切诸佛共同一身、一切诸佛平等之处，让他们安住。

“善男子！一切众生，有的被疾病所缠扰，有的被衰老所侵袭，有的苦于贫穷，有的遭遇祸难，有的违犯王法，即将受刑，没有所依靠的，产生大怖畏；我都救济，让他们得以安稳。又这样想：‘愿我用法普遍摄取众生，让他们解脱一切烦恼、生老病死、忧悲苦患，亲近善知识，常常施行法施，勤奋修行善业，迅速获得如来清净法身，安住于究竟不变易之处。’

“善男子！一切众生进入见解的茂密树林，安住于邪道，对于诸多境界生起邪分别，常常行不善的身、语、意业，虚妄地作种种诸邪苦行，对于非正觉生起正觉的想法，对于正觉所在之处生起非正觉的想法，被恶知识所摄取，因为生起恶见，将要堕入恶道；我用种种诸方便之门而进行救护，让他们安住正见，生在人天之中。又这样想：‘如同我救护这些将要坠入恶道的诸多众生等，愿我普遍救护一切众生，全都让他们解脱一切诸苦，安住波罗蜜出世的圣道，对于一切智得以不退转，具足普贤愿，接近一切智，而不舍离诸菩萨行，常常勤奋教化一切众生。’”

那个时候，婆珊婆演底主夜神，想要再次宣说这个解脱的义理，承蒙佛的神力，观察十方，为了善财童子而说颂道：

“我此解脱门，生净法光明（我的这个解脱之门，生出了清净的法光明）

能破愚痴暗，待时而演说（它能破除愚痴的黑暗，等待适当的时机来宣讲）

我昔无边劫，勤行广大慈（我在过去无量劫中，勤奋地实践着广大的慈悲）

普覆诸世间，佛子应修学（普遍覆盖着整个世间，作为佛子应当修学这样的慈悲）

寂静大悲海，出生三世佛（寂静的大悲之海，孕育了过去、现在、未来的佛陀）

能灭众生苦，汝应入此门（它能灭除众生的苦难，你应该进入这个解脱之门）

能生世间乐，亦生出世乐（它能带来世间的快乐，也能带来出世间的快乐）

令我心欢喜，汝应入此门（它使我内心欢喜，你应该进入这个解脱之门）

既舍有为患，亦远声闻果（我已经舍弃了有为法的祸患，也远离了声闻乘的果位）

净修诸佛力，汝应入此门（清净地修习诸佛的力量，你应该进入这个解脱之门）

我目甚清净，普见十方刹（我的眼睛非常清净，普遍能看到十方的世界）

亦见其中佛，菩提树下坐（我也能看到其中的佛陀，在菩提树下静坐）

相好庄严身，无量众围绕（他们的身体相貌庄严，被无量的众生围绕）

一一毛孔内，种种光明出（每一个毛孔里，都放射出各种光明）

见诸群生类，死此而生彼（我看到了众生，从这里死去又在那里出生）

轮回五趣中，常受无量苦（在五趣的轮回中，常常遭受无量的苦难）

我耳甚清净，听之无不及（我的耳朵非常清净，没有什么听不到的）

一切语言海，悉闻能忆持（我能听到所有的语言，都能够记得）

诸佛转法轮，其声妙无比（诸佛转动法轮时的声音，美妙无比）

所有诸文字，悉皆能忆持（所有的文字，我都能够记得）

我鼻甚清净，于法无所碍（我的鼻子非常清净，对于法没有任何障碍）

一切皆自在，汝应入此门（一切都是自在的，你应该进入这个解脱之门）

我舌甚广大，净好能言说（我的舌头非常广大，清净美好，能够说话）

随应演妙法，汝应入此门（随着需要演说妙法，你应该进入这个解脱之门）

我身甚清净，三世等如如（我的身体非常清净，三世都一样清净）

随诸众生心，一切悉皆现（随着众生的心念，一切现象都会显现出来）

我心净无碍，如空含万像（我的心清净无障碍，就像天空包容万象）

普念诸如来，而亦不分别（普遍地怀念所有的佛陀，却没有分别心）

了知无量刹，一切诸心海（了知无量的世界，一切的心海）

诸根及欲乐，而亦不分别（了知众生的根性和欲望，却没有分别心）

我以大神通，震动无量刹（我以大神通力，震动无量的世界）

其身悉遍往，调彼难调众（我的身体遍及每个地方，调伏那些难以调伏的众生）

我福甚广大，如空无有尽（我的福德非常广大，就像天空一样没有尽头）

供养诸如来，饶益一切众（供养所有的佛陀，利益一切众生）

我智广清净，了知诸法海（我的智慧广大而清净，了知一切法的海洋）

除灭众生惑，汝应入此门（消除众生的迷惑，你应该进入这个解脱之门）

我知三世佛，及以一切法（我知道过去、现在、未来的佛陀，以及一切的法）

亦了彼方便，此门遍无等（我也了知那些方便法门，这个解脱之门普遍而无与伦比）

一一尘中见，三世一切刹（在每一个微尘中，我都能见到过去、现在、未来的一切世界）

亦见彼诸佛，此是普门力（也能见到其中的佛陀，这就是普门的力量）

十方刹尘内，悉见卢舍那（在十方世界的微尘中，我都能见到卢舍那佛）

菩提树下坐，成道演妙法（在菩提树下静坐，成就佛道，演说妙法）”

那个时候，善财童子对夜神说：“你发起无上正等正觉心是在什么时候呢？获得这个解脱已经很久了吗，才能够这样饶益众生？”

那夜神回答说：

“善男子！往昔古代，经过如同须弥山微尘数量的劫，有一个劫名叫：寂静光，世界名叫：出生妙宝，有五亿佛在其中出现。那个世界中有四天下，名叫：宝月灯光，有一座城，名叫：莲华光，国王名叫：善法度，用佛法施行教化，成就七宝，统治四天下。国王有夫人，名叫：法慧月，夜久睡着。那个时候，那城的东边有一大片树林，名叫：寂住，树林中有一棵大菩提树，名叫：一切光摩尼王庄严身出生一切佛神力光明。那个时候，有佛名叫：一切法雷音王，在这棵树下成就无上正觉，放出无量色广大光明，普遍照耀出生妙宝世界。莲华光城内有主夜神，名叫：净月，前往国王夫人法慧月那里，动身璎珞来唤醒夫人，并且告诉她说：‘夫人应当知晓，一切法雷音王如来，在寂住林成就无上觉，并且广泛为说诸佛功德自在神力、普贤菩萨所有的行愿。’让国王夫人发起无上正等正觉之意，供养那佛以及诸多菩萨、声闻、僧众。

“善男子！那个时候国王夫人法慧月，难道是别人吗？就是我呀！

“我在那位佛那里发起菩提心种下善根的缘故，在须弥山微尘数量的劫中，不生在地狱、饿鬼、畜生诸恶趣当中，也不生在下贱的家中，诸根具足，没有众多的苦，在天人当中福德殊胜，不生在恶世，恒常不离开佛以及诸位菩萨、大善知识，常常在他们那里种植善根，经过八十须弥山微尘数量的劫常常受安乐，然而还没有满足菩萨的诸根。

“过了此劫之后，又过了万劫，在贤劫之前，有一个劫名叫：无忧遍照，世界名叫：离垢妙光。那个世界中净秽相杂，有五百佛在其中出现。其中的第一佛，名叫：须弥幢寂静妙眼如来、应供、正等觉；我是：名叫长者；女儿名叫：妙慧光明，端正殊妙。那净月夜神，凭借愿力的缘故，在离垢世界一个四天下的妙幢王城中出生，作主夜神，名叫：清净眼。我在某一时间，在父母身边，夜久睡眠休息。那清净眼来到我这里，震动我的住宅，放大光明，显现他的身，称赞佛的功德说：‘妙眼如来坐在菩提座上，刚刚成就正觉。’劝谕我以及父母和诸多眷属，让迅速去见佛；自己作为前导，引领到佛那里，广泛兴起供养。

“我刚见到佛，就获得三昧，名叫：出生见佛调伏众生三世智光明轮。获得这个三昧的缘故，能够忆念须弥山微尘数量的劫，也见到其中诸佛出现，在那些佛那里听闻妙法；因为听闻法的缘故，就获得这个破除一切众生暗法光明解脱。获得这个解脱之后，就见到自己的身普遍前往佛刹微尘数量的世界，也见到那世界中所有的诸佛，又见到自身在那些佛所在之处；也见到那世界一切众生，理解他们的言音，识别他们的根性，知道他们往昔曾经为善友所摄取，随他们所乐而为显现身形，让他们生起欢喜。

“我那时对于那个所获得的解脱，每一念都增长，这个心没有间断；又见到自身普遍前往百佛刹微尘数量的世界，这个心没有间断；又见到自身普遍前往千佛刹微尘数量的世界，这个心没有间断；又见到自身普遍前往百千佛刹微尘数量的世界。像这样，每一念乃至不可说不可说佛刹微尘数量的世界，也见到那世界中一切如来；也自己见到身在那些佛所在之处，听闻妙法，受持忆念，观察决断明了；也知道那些佛诸本事海、诸大愿海，那些诸如来庄严清净佛刹，我也庄严清净；也见到那世界一切众生，随他们所应而为显现身形教化调伏。这个解脱门，每一念都增长，像这样乃至充满法界。

婆珊婆演底主夜神表示，自己只知道菩萨破一切众生暗法光明解脱。而诸菩萨摩诃萨成就了普贤无边行愿，能够普遍进入一切诸法界海，获得诸菩萨金刚智幢自在三昧，生出大愿，住持佛种；他们于念念中成就圆满一切大功德海，庄严清净一切广大世界；以自在智教化成熟一切众生；以智慧日灭除一切世间暗障；以勇猛智觉悟一切众生的惛睡；以智慧月决了一切众生的疑惑；以清净音断除一切诸有的执着；能于一切法界的一一微尘中，示现一切自在神力，其智眼明净，平等地见到三世。而她自己怎能知晓诸菩萨的妙行、说出他们的功德、进入他们的境界、展示他们的自在呢？

婆珊婆演底主夜神还告诉善财童子，在阎浮提摩竭提国的菩提场内，有一位主夜神名叫普德净光，她本人就是从普德净光那里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的，并且普德净光常常用妙法开悟她。于是善财童子向婆珊婆演底神说了一段颂词：

“见汝清净身，相好超世间（见到你清净的身体，相貌美好超过世间）

如文殊师利，亦如宝山王（如同文殊师利菩萨，也如同宝山之王）

汝法身清净，三世悉平等（你的法身清净，三世都平等无别）

世界悉入中，成坏无所碍（所有的世界都融入其中，无论是成还是坏都没有障碍）

我观一切趣，悉见汝形像（我观察一切趣向，都能见到你的形象）

一一毛孔中，星月各分布（在每一个毛孔中，星星和月亮各自分布）

汝心极广大，如空遍十方（你的心极为广大，如同虚空遍布十方）

诸佛悉入中，清净无分别（所有的佛陀都融入其中，清净而没有分别）

一一毛孔内，悉放无数光（在每一个毛孔内，都放出无数的光芒）

十方诸佛所，普雨庄严具（十方的佛陀所在之处，普遍降下雨点般的庄严器具）

一一毛孔内，各现无数身（在每一个毛孔内，都现出无数的身体）

十方诸国土，方便度众生（在十方的国土中，以方便法门度化众生）

一一毛孔内，示现无量刹（在每一个毛孔内，都示现无量的世界）

随诸众生欲，种种令清净（随着众生的愿望，以各种方式使他们清净）

若有诸众生，闻名及见身（如果有众生听到你的名字，见到你的身体）

悉获功德利，成就菩提道（都会获得功德的利益，成就菩提之道）

多劫在恶趣，始得见闻汝（在多劫中处于恶趣，才得以见到和听到你）

亦应欢喜受，以灭烦恼故（也应该欢喜接受，因为这可以灭除烦恼）

千刹微尘劫，叹汝一毛德（即使是千刹微尘劫的时间，也难以赞叹你一根毛发的功德）

劫数犹可穷，功德终无尽（劫数还可以穷尽，但你的功德却是无穷无尽的）”

说完颂词后，善财童子顶礼婆珊婆演底神的双足，向右绕无数匝，殷勤瞻仰后，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