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先人祖,却要戴王冠。瑞郎甫伤杨,天野始狌袁。狌儿非婴儿,去几分心善,添几分功利。只缘见过秋美春繁,怎甘心净隐于山。纵然是泰山压顶,只要一丝不删,必要续前生之幻。处世不会为人,相交不与方便。猿猴搏矢之时,万念都将了断。
话说师徒走出山神庙,绕过盘龙岭。突然天空惨淡,乌云密布,随着一声震天霹雳,一颗人头自天而降,落于盘龙岭之上,化为石像——由此更名神头岭。
漫天血雨腥风。长老停骑问故?杨立斗胆而道:“此必是天庭御膳房传菜天兵为救大师兄而偷盗太上老君养神丸,被玉帝发觉,斩首了。”长老鼻子一酸,仰天长叹:“小人亡于大义,壮哉!这世上有多少备受欺凌的小人物渴望结交到一个知心朋友。而某些人却不因人热,拒人千里,痛哉!”空幻耳听不得讽逆之声,立马道:“我有神犬大王一个朋友就够了。”长老知他性傲,不再多言,唯有沙婆喋喋不休的和他揪扯。这才是:
不择肯綮窃簪臣,窾会羊斟华将军。
仗义每逢饔子辈,负心多是掌权人。
有诗曰:
神头岭上落冰心,仰仰微微抚义人。
血雨腥风同啜泣,择交应向李将军。
话说长老一行人走出了神头岭,行至了乱石滩。秋雨绵绵,山中雾气腾腾。长老头戴斗笠愁苦道:“徒弟们,咱们凄风苦雨的走了八百里路,怎么连个村庄城镇都不曾见得?莫不是走错路了?”沙婆、杨立都怕责骂,都不回答。空幻拉着长老找地方避雨,乃道:“前方二三百里有个村子,可以借宿。但此时秋雨绵绵,山洪泛滥。雾气又大,道路泥泞难行,不如先找个山洞避避雨,我再给你化斋吃好么?”
长老白眼道:“既有这主意,何不早说?”沙婆拴了骆驼犬,挽着杨立蹲在长老旁进谗言道:“休听这三花子胡扯,咱走了八百里都荒无人烟,他怎知前方二三百里有村子?分明是哄师父走路。”恨得空幻过去一把拽住她鼻子往长抻,疼得他嗷嗷直叫。大骂道:“天杀的泪人猿,你又要欺负我。”空幻道:“谁欺负你了,我这是提拔你。”沙婆道:“不羞不羞,也不照照那副尊容,就敢说提拔二字?”空幻又跳到他的膀子上,盘腿坐下,贴耳笑道:“露牙象,你不知道,这是一个成语叫“拔犀擢象。”
长老抓过空幻来,质问道:“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哄为师?前方根本就没有村子。”
经历这么多事,走了这么多路,出了那么多力气。那长老依然不信任自己,不禁受了委屈,猴脸一紧,其声若哭道:“是,我哄你了。你以后就悄悄的走路就是了,问什么问?你那两个徒弟精得鬼一样。凡事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就我傻,问啥答啥。回答的不好挨你的批评,受你的白眼。这一路上我为你吃了多少苦,费了多少力?我说的你半句不信,别人说的你就听,真不叫人心寒。”
长老听了他这委屈之词,极似抱怨,立马厉声道:“庙小容不下大佛,你梦里都能成佛,还跟着我做什么?跟着我让你吃苦受罪了,你走吧!”说着,长老教杨立牵着骆驼犬,冒雨走了。沙婆挑着行李担紧随其后。
空幻后悔没忍住那些肺腑之言,不得已厚着脸皮向长老低了头,长老也不计较,只是不与他搭腔罢了。
秋雨难停,师徒四人在山上找个洞歇脚。天色已暗,洞中生了火,空幻在山上采摘了些黄蘑菇、刷把菌、苦丁菜、曲曲菜、红菜、红菌。架火支锅,倒水煮菜,还摘了一包核桃、杏儿。煮熟后,徒弟们折木为筷,专等师父先吃。
长老不知不觉从怀里掏出一双玉筷来,皱着眉,沉着脸先吃了起来。空幻眼尖,知道那双玉筷是妇士国国王张金凤所赠,猜出其意,不觉笑出了声。沙婆那破口立即添油加醋道:“你是笑话师父吃嗟来之食么?”长老听得此言,自尊心受辱,哪还吃的下?擦了筷子,往草铺上一躺,睡了。
这里空幻骂道:“你这个烂了嘴的婆子货,我好容易把他哄好了,你又来离间。”沙婆道:“是你自己笑的。”空幻道:“我是笑他吃嗟来之食么?”
“那你笑什么?”
“我是笑筷子。”
“筷子?”
“你等不知,师父与那妇士国王道别之时,国王赠送了师父一双筷子,另有深意。”
“什么深意?”
空幻怕长老假睡,附在沙婆耳边道:“筷子筷子,快快生子。”杨立乃有心之人,暗记于心,别有所图,正是:
都将好语夸杨立,谁信殷勤是小人。
众人吃了饭,灭了火,打草铺睡觉。杨立心细,怕野兽入洞,举巨石堵住洞口。
空幻“阿切”一声打了个喷嚏,杨立脱下僧衣递给空幻御寒。空幻接过衣服,看也不看,直接扔了。沙婆拾起,斥责道:“你也是多余给他。”还给杨立披上。空幻又“阿切”一声喷嚏。乐的那母肥虫直道:“报应!报应!”
一阵阵鸟叫声惊醒了师徒四人,此时天已大亮。杨立推开洞口巨石,又替长老穿衣备骑。出了山洞,即命前行。行至正午,日光毒辣,热气袭人,难以行进。杨立引长老至树荫下小憩,空幻好心奉承道:“弟子化斋去。”长老绷着脸道:“不用你去。”说着唤杨立去化斋,
象沙婆乃把四棱石钵递给杨立,杨立接过,化斋不提。正是:
穷民急需人资助,真伪姑且置后评。
未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