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多谢福晋。”郎佳氏笑呵呵地对着琅华行了一礼,跟着女儿准备去女儿的屋子,半年没见了,这小姑奶奶竟然从不曾给家人带点什么,便是连句话都不曾捎回家。
方才被青樱一打断,她差点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便立刻停住了脚步,又转身在椅子上一屁股坐下了,对着琅华道,“哎哟,瞧我这记性,今儿我来咱们府上,倒不是为了见青樱,而是有事儿要求一求福晋啊。”
听见自己额娘的话,青樱的脸色倏然沉了下来,她额娘这是干什么,当初她以侧福晋的身份嫁进宝亲王府已经是天大的委屈了,如今额娘怎么还以如此低三下四的口气求富察氏这个贱人呢?
“额娘,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便是了。”
后面的半句话,青樱倒也不敢真这么直愣愣地说出来了——你又何必上赶着在富察氏面前自取其辱呢?
“亲家太太,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你直说便是。”琅华想着郎佳夫人求到自己这个后宅妇人的头上来,无非也就是一些后宅之事罢了。
也不知道这郎佳氏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反正琅华话音一落,她便一拍掌,“我就说福晋是最和善不过的。”
郎佳氏根本不去看自己女儿已经快要黑的能滴下水来的脸色,她抽出帕子轻轻按了按并没有泪水痕迹的眼睛。
“要说起来,这事儿不该求到福晋面前来,可这不也是实在没有法子了吗?”
琅华笑了笑,并没有接她的话。
青樱先是狠狠瞪了自己的额娘一眼,又狠狠瞪了琅华一眼,这些人除了拖自己的后腿,就没事情可以做了吗?实在不行,去卖草鞋啊,去打猪草啊!
郎佳氏以为琅华的微笑是对她的鼓励,她先端起身旁茶几上的茶盏一气儿将里头的茶水喝干了,然后又轻轻咳了一声,“福晋啊,你是不知道,今年这雨水着实太多了一些,咱们这些人的日子是在不好过啊,不知道的人总说咱们家是皇亲国戚,凡事都有宫里的贵人帮扶着呢,可你知道青樱这个人啊,最是公正不过的,我们可真真是连一根针都不能用过她的呀……”
琅华听的有些头疼,今年的雨水多和青樱给的针,不是,是青樱不曾帮扶家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亲家太太今儿来是……”
“哦,对对对,我今儿来呢,就是为着咱们乌拉那拉家的祖坟,也不知道是谁选的地儿,那地儿不但离河边极近,而且还是个锅底似的地儿,往年天晴还好一些,到了冬至的时候,我们自己除除草、添添土,怎么都能糊弄一年的,可今年这天就跟漏了似的下雨,我们家的这祖坟就……就塌了,所以啊,我就舍了这张脸皮,想求福晋借点儿点给我们家,让我们家把祖坟给修起来。“
郎佳氏说着还用两根手指不停地搓着,配合着她的话,让琅华拿些钱出来。
方才听说郎佳氏忽然上门的时候,琅华倒是想到了郎佳氏可能是来打秋风的,她也听说了乌拉那拉氏的日子仿佛不是十分好过的样子,可是如今郎佳氏说的这事儿,她还真是做不了主啊。
因此,琅华没有立刻接话,她借着喝茶的机会,用眼神示意莲心。
好在莲心也已经跟了她七八年了,主仆二人之间倒也算默契,莲心很顺利地接收到了她的“求救”,立刻起身往外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