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樱在宝亲王府的日子是单调且无聊的。
原先的时候,因为有身为中宫皇后的姑母在,她是不屑于和那些人交朋友的,即便是公主,若是庶出的,她也看不上。
可是偏偏是她参加选秀的那一年,姑母因为残害皇嗣、谋夺帝位而被姑父不废而废,永久禁足景仁宫了,如此一来,原先被青樱看不起的那些公主、格格便看不起青樱了。
她们不但看不起青樱,若是出现在了同一个场合,她们还会指桑骂槐地说上几句令青樱羞愧的话,青樱万分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好在那时候她已经被指婚了,婚期也已经定了下来,她便可以借着备嫁的名头光明正大地不与人交际。
等嫁入了宝亲王府,她才知道这府里头的日子还不如当初在娘家呢。
那些女人都是早些年便已经在府里伺候弘历的,她们之间自然是有恩也有怨的,只是无论怎么样,她们之间的关系都不是青樱这个后来者能轻易插入进去的。
不过青樱也不愿意跟他们走的太近了,毕竟,都是一个男人的妻妾,哪里会有真真正正清清白白的情谊啊,不当面捅刀子,那都已经是因为弘历哥哥治家严谨了。
青樱自然是想做遗世独立与众不同的那一个的,只是,姑母曾经说过,“宫里头的脏事儿太多了,咱们实在没有必要亲自去做,而是要想法子让别人去做,还要心甘情愿地去做。”
所以,青樱觉得自己实在十分有必要在宝亲王府的后院里找一个可以替自己做事的人,她来来回回将弘历的妻妾观察了两个月,最后决定还是好好接近海兰。
一来呢,海兰的出身不高;二来呢,海兰这个人的脾气软,据她的观察,她入府两个月以来,海兰对谁都是笑脸相迎的。所以,只要自己主动示好,海兰一定是不会拒绝的。
说做就做,青樱吩咐惢心从自己的屋子里装一小筐红螺炭,惢心不解,“主儿,你要炭做什么呀?你要是觉得冷,吩咐奴婢生炉子便是了,没的把手弄的脏兮兮的。”
青樱有些不悦地瞪了惢心一眼,“我让你去装你去就是了,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是。”惢心看着青樱有些阴沉的脸,不敢再说话了,她应了一声后便去外头拿小竹筐装红螺炭了。
他们府上每人每日的红螺炭是有定数的,福晋是和王爷住在一起的,自然是头一等的,然后便是两个侧福晋;有孩子的富察·诸瑛和怀着孩子的苏绿筠沾了孩子的光,每日的份例如今也是和两个侧福晋齐平的,最后便是那些没有孩子的格格了。
青樱相应,看人下菜碟子这种事,是哪儿都存在的,海兰一个又没有孩子又不得宠的格格每日能不能领到红螺炭还两说呢,说不定每日烧的都是那些能熏死人的黑炭。
京城里的冬日干冷干冷的,每一道风都跟刀子似的刮的人脸生疼,所以,每当到了冬日里,若不是实在有事,是没有人愿意出门的。
宝亲王府上的这些侧福晋、格格自然也是不愿意出门的,都躲在自己烧的暖暖和和的屋子里猫冬呢,不过,青樱还是叫阿箬去院子里看了一圈,她可不想在送炭的途中遇上高曦月、金玉妍这两个嘴巴不饶人的,到时候满院子传她收买人心,那可如何是好。
阿箬去院子里走了一圈,回来汇报:“主子,奴婢方才看了一圈,这会院子里并没有人。”
“嗯,那我们走吧。”青樱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这天气可真冷啊,不过古人怎么说来着?
哦,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