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背的是谁?”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李无痕、唐灵刚跑出竹林就被巡夜的人给看见了。
李无痕急中生智应道:“姐姐喝醉了,家父又催人让我们快点回去。”
三五个人围上来,其中一个叫唤着:“哟呵,男女授受不亲,你个做弟弟的还直接上手背起姐姐来了?”
李无痕若有所思地瞟了唐灵一眼,另外一个夜巡人凑上去看了看易锦书,惊道:“这嘴角怎么还淌血啊?快把人放下来。”
唐灵很是心急,不等李无痕下一步反应,趁其不备三拳两脚把那些人给弄晕了。她点了点人数,发现还少了一个,她正想追时,李无痕却说:“别追了!今晚就算我们倒霉。真要让消息透不出去就得杀了他们,你下得去手?”
唐灵也是被师父那边到底是何状况给乱了心,一经李无痕点醒才反应过来。他们为了不撞见更多人没走大门小门,翻出园子一路走小巷回去了。
……
“崔瑛,说到底你的性子还是绵软了些。要换做是你大哥,就不会调教出这些目中无人的家伙来。”
宴席已终,却没人敢走出这映月阁半步。文渊和崔瑛正在映月阁内的一间藏书房,外面随时有人候着。
崔瑛面色如土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殿下说的是,卑职管教无方,还请殿下处罚。”
文渊喊了一声“别磕了”,随后又数落道:“都说了你性子太过绵软,怎么还这副模样?你是今天的寿星,怎么一进来就跪了?你是想折死本王吗?”
崔瑛起身低头回话道:“卑职不敢,殿下您息怒。”
言归正传,那些事过往不究,文渊表明来意,“本王问你,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身着红衣红裙,满头红发的姑娘?”
崔瑛连忙摇头说没有,文渊信了他的话。因为唐灵这身装扮模样只要有人见过就不容易忘记,再说他也不信崔瑛有这个敢瞒他的胆。
“这没你的事了,你出去把那几个姓徐的,姓谢的,姓严的都给本王叫进来。”
徐谢严,半分乾。这句由王子安说出来的在平安广为流传的荒唐话在文渊脑海里挥之不去。他虽然经常听父皇教导说不应与那些世家望族大动干戈,应以计谋弱化他们,以仁德招纳他们。话虽如此,可这天下毕竟是他姚家的。若有他们不轨之心,那就别怪刀下无情了!
“小民见过王爷。”
不知不觉中,他们四个已经身在书房行礼。文渊回过神来,让他们随便找个地方坐下谈话。
文渊语气平淡道:“你们可知本王为何来乾州?”
谢庚亭云淡风轻道:“回王爷,您是来乾州治理水患的。”
文渊对谢庚亭流露出了一点稍纵即逝的欣慰,他点点头又说:“本王是个直人,也不想对你们拐弯抹角。直说吧,我是来找你们借点钱的。”
他们四个迅速交换了下眼神,徐令仪见晋王没什么架子,放松笑道:“王爷,恕小民斗胆,您找我们借钱是作何用途?”
文渊不屑一笑,“这有什么好问的,本王又不是欠钱不还的无信之人。。”
严祁道:“王爷,凡事都要讲个师出有名。王爷既找我们来借钱,想必不是个小数目。若是千两万两银子,别说徐兄谢兄了,严某人现在就能拿出来。但若是需要更多的银子,我们这些纨绔该如何绕过家父借钱给您钱呢?要是家父问起,王爷又没给个理由,我们又该如何解释?”
文渊拍案而起,“本王问你们到底是借还是不借!”
另外四人闻声跪地一言不发,文渊冷哼一声道:“五百万两银子,五日后要是凑不齐,本王届时将登门拜访!”
文渊甩袖离开书房,房内四人神色各异。徐令仪若有所思,谢庚亭嘴角微微上扬,严祁眉头紧皱还有汗珠流下,严祉则是一脸不满。
他们三家凑个五百万两银子并不是一件难事,但谁都不想在自己的身上割下一块肉来,更何况还是在不明原因的情况下白白把肉交出去。不知何因,又不知报酬,这买卖换做谁是都不会答应的。
……
唐灵用阴阳眼看那昨夜在外隐身偷听的老者不在此处,这才招呼李无痕背着易锦书翻墙进来。
“什么情况?我们被偷听了?我怎么没发现?”
面对李无痕的三问,唐灵耐心回答:“那老头会隐藏自己的气息。要不是我有能看到魂魄的阴阳眼,我还发现不了他。”
李无痕叹气道:“看来这晋王从没相信过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出城?”
“用不着出城。只要他没和我们撕破脸皮,就还可以做邻居。”
李无痕小心翼翼地将易锦书放下,然后又给她施了个开口不能言的法术。李无痕在她眉心一点,随后易锦书就如同做噩梦一般被立即惊醒了。
她想大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易锦书认了命瘫软在地,可唐灵不想看到她这样。她拿来纸笔说:“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真假我自会判断。”
易锦书扭过头不看他们,这让李无痕有些恼火。他一把掐住易锦书,“手下败将,你难道想死吗?”
易锦书闭上双眼,两道泪水从眼角滑落。唐灵还不想她没提供任何线索就这么死了,于是让李无痕收手。李无痕想此时的易锦书根本问不出什么来,只好再次把她弄晕藏到衣橱里。
李无痕转头看见唐灵正闭目冥想,为了不打扰她,他只好从书架上随手拿下一本书来翻读。
……
“殿下慢走。”
崔瑛本以为照晋王那个气性会对今晚的事发作一通,没想到他只是训斥几句。不过该做的还是得做,在目送晋王离开映月阁之后,崔瑛对身旁下人吩咐道:“把那还在亭子里的家伙秘密投到井里去,过几日再捞上来。若有人再敢提起此事,下场就和他一样!”
文渊从映月阁到东门要经过一片竹林小路,他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跪在林中等候多时了。
“老梁,你怎么回事?本王不是叫你回去吗!”
文渊发现梁秋手里提着个黑布袋,还闻到了血腥味。
“殿下请息怒,卑职是皇上安排到殿下身边保护您安全的侍卫,故而不能让您身处危险之中。”
文渊看出那布袋里装的是什么,他问:“既然跟踪本王,为何不尽早出手!”
梁秋深深地给文渊磕了个头道:“卑职无能,殿下在离开春香楼进入小巷后一时没能跟上殿下,故而来晚一步。” 他拿出袋中人头,“但卑职已为殿下雪耻,这是他的项上人头,还请殿下过目。”
文渊见人头大骂道:“混账!本王还没找他问个明白,你怎么把他杀了!”
梁秋收起人头惊恐道:“卑职不知殿下会有此意,还请殿下治罪。”
文渊强行忍下怒气,又问:“我看那贼人是个邪修,他死前作过什么法没有?”
“有。他把殿下身上的一块布料一根发丝和一张黄符一起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