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1 / 2)

熬煮米粥的时候,我恍惚地又准备好了四人的碗筷,大抵是因为总是觉得夏辉已经回来了,所以想要再同他坐在餐桌前聊些可有可无的琐事——纵使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画室的储物间也早已显得有些过于拥挤了就是——譬如在几天之前表达过对于矢车菊那孩子身世之谜的担忧,偶尔也会这样涉及到我所不能够帮上忙的事情。

好吧,我承认自己或许是有些神经过敏了,否则也不会总在心里嘀咕着有关于他的种种了,毕竟明明手机就在身旁,如果想要宣泄不满的话也是很简单不过的事情,可无论如何就是做不到,只得默默憋着一股气,这样一股莫名其妙的气。

“什么意思?我喝不了两碗哦。”而偏偏还会有墨菊这样看不懂气氛的孩子,围在自己身边总是说些无意冒犯但就是让我难受的话来,抬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摆出一副很天真的模样,让自己毫无办法,“话说,沐姐姐,夏辉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还指望他给我们带些特产回来呢。”

“啊哈哈……我不知道啊……”盛饭端坐,我要是知道那货怎么会突然给自己发个什么“想要再回老家一趟,可能晚几天才回来”的理由是什么,还至于像现在这样变得烦躁起来吗?

真的是,自己已经完全依赖上夏辉的存在了,搞得好似什么恋爱脑,整天不是想着他就是想着他那样,恐怕再过不久都会变得痴傻起来,难不成还要患上相思病吗?

“嗯……我吃饱了。”再看看矢车菊那小家伙,为什么她就可以镇定自若地老老实实吃饭看书?几乎是连一丁点情绪都没有外泄,与世无争的模样是想说自己毫不在意吗?开什么玩笑啊!“那个……沐姐姐,你冷静一点,我想夏辉他肯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嗯嗯嗯!我理解啊,当然理解!”无非就是把我抛弃下来而自顾自地连到底想要干什么都不说便又加了几截行程罢了,这怎么能不理解呢?我实在太冷静了,“那么咱们中午吃什么呢?还是面条吗?哎呀水煮白面我可是很拿手的啦!”

“姐姐,沐姐姐她是不是坏掉了?我们不是刚吃完午饭吗?”

“墨菊你……还是少说点话吧。”摆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表面看上去是在教育自己的好妹妹,实则难道不是在可怜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吗?连矢车菊这样的孩子都懂得体贴他人的心意,为什么夏辉你这个混蛋就不明白呢?“也许沐姐姐你可以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很难以启齿的事情啊……”

“哈啊!?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服软啊!!”猛地站起身来,就好像泼妇似的不管不顾,就连茶几都差点打翻过去,还磕到了自己的膝盖疼的不行,即便如此我也依然赌气似的披上外衣和围巾冲到门口,狠狠摔门而去,“好啊!既然他喜欢到处跑的话,那我也要出去跑个爽!不就是远游吗!我骑个自行车都能比他游得惬意!!”

“唉……等一下,至少让我和姐姐跟着一起——”

听不清楚两个小家伙到底在最后说了什么,总而言之就连秋老师满脸震惊地阻拦也没有办法喝止自己,我戴好手套和护具,同电视上那些骑手几乎没什么区别般猛踩了一脚停在楼下的车子,转起来脚蹬就扬长而去。

“唉……真是的……我怎么会这么烦躁……”

自言自语的情形更像是自我的嘲讽,迎着寒冬刺脸的风浪,这场新海市少有的大雪也早就化的差不多了,而如此灰蒙蒙的城市景色却实在没有什么可看的价值,也像是莫名感到孤独的自己,明明周遭是那样的热闹,却仿佛完全事不关己,变得可有可无。

“……好无趣……”有关骑行的事情,是我少数宣泄的手段,也大概是从爸爸妈妈死去以后,像是要逃避现实似的小船,“这种感觉真的是……太讨厌了……”

我任性地自顾自骑行着,也罔顾路人对于自己这样行为的诧异,即便偶尔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能够听到些闲言碎语,也都一并当作思维的垃圾弃之脑后。

仍有些脏污的地面,会随着越来越远离市中心的范围而显得格外惹眼,可人流并没有因此就消减多少,不论是学生们也好,社会人士也罢,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并以此而日复一日地忙碌着,追求各自心中的那个“目标”而去。

同样的道理,夏辉他,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会突然改变行程回西南县一趟,其实这种事情我完全可以理解的,只是当那条信息出现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时,我还是发自内心地感到有些许不满就是。

“我父母的死有蹊跷,那是场有意为之的火灾。”暂留在手机上短短的两句话,宛如锤矛一般猛击着自己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至于到底是因为什么,又是谁干的,我不清楚,所以抱歉了沐,我需要再回一趟西南县,尽可能寻找那些知情人士的回答。”

阴谋远比意外来得让人痛苦,大抵是因为前者的恶意会让对方充满仇恨,而当这种情绪抵达极限时,反而会让他们变得异常平静,也异常的绝望。

“……知道了,那你要小心点哦,我会一如既往的在家里等你。”事实证明,这样表面工作的话完全不足以欺骗我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认为“没有什么问题”,然而就算再怎么担忧,我所能做到的也就仅仅只是这样而已,“记得凡事不要太冲动了,一定、一定要平安回来,好吗?”

这样的话我似乎在很久以前说过,清晰记得那是意外短暂离别的一天,最后不仅是我被枪击中丢了半条命,就连夏辉他也身负重伤,差点永远留在了码头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