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可什么样的人生呢?又是如何的一世呢?
最近李二海在考虑这个问题。
进山不怕伤人虎,只怕人情两面刀。自从入得县委大院,未曾记得自己惹过王东升,可他却处处与自己为难,真不知道他的怨由何生,恨从哪来。
自认为处事很谨慎,说话行事均十分妥当,可依然是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人这一个字,就那么难写吗?
王东升被带走,李二海却不断自责。
想不通,决定不再去想。
王妍给李二海泡了一杯苦丁茶,端了过来,放在他面前。
李二海盯着茶杯一看,好像明白了什么道理,这人生,不就像这杯茶吗?茶不过两种姿态,有浮有沉。饮茶不过两种姿势,拿起,放下。人生如茶,沉时坦然,浮时淡然,拿得起也需要放得下。
反正自己的一贯原则就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万事不由人计较,一生都是命安排。随它去吧。
外面的雨,仍在不停地下。
这个雨,已经连续下了十多天,已经有几个地方上报出现汛情。
明天上午要和单玫瑰到庆丰去看种植基地,这样子下个不停,不知她还去不去。
这事,本不该由李二海陪同,随便安排个人去就行。
可是,那们姑奶奶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一定要李二海陪同一起去。
碍于酒井的面子,也碍于这个项目对温定的重要性,李二海也只好答应。
第二天上午,刚到办公室,手机就响了,是单玫瑰:“李县长,我已经在县大院大门口了,走哇。”
叫上老张,开车出门。
到了大门口,载上单玫瑰,向庆丰而去。
雨越下越大,车子开得很慢。
“单大小姐,这么大的雨,还是回去吧。”
“不行,我安排好的工作,必须定时完成,我不允许自己偷懒。”
“我都没想起来拿雨衣雨鞋。”
“这不,我都准备好了。”
单玫瑰提了一下身边一个大包,向李二海示意。
李二海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大都市来的小姑奶奶,工作起来比自己还不要命。
今天是去老家丰南村,那里后山有块基地出现了一些问题,需要去实地查勘一下。
那次后山一战,之后就有大批人员入驻,在这里不知搞什么名堂,四周都拉上了铁丝网,这后山现在是禁区,没有特别通行证,是进不去的。
他们现在要去的基地,就在禁区外面,紧挨着铁丝网那边,是一个小山丘。
老张留在了村里,只有李二海和单玫瑰上了山。
山路泥泞,李二海多次提出退回山下,可那单玫瑰态度决绝。
心里还是佩服她的,这女人不简单,是个做事的人。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小山丘李二海比较熟悉,因为她娘经常过来采苦丁,小时候就经常来。
小山丘四周都是深沟,只有一条小路可以进入。
这里已经平整过了,明显地进行过划分,应该是村里搞的。
对面就是后山,果真被铁丝网围着,看上去有种战争的气氛。
向前走,就看到一大片山坡有塌陷。
这一片是单玫瑰最看好的地段,因为她去过李二海家,从李二海娘那里要了一点从这儿采的苦丁茶,拿回去一分析,绝对上等。
也正是这个原因,听说这里有问题,单玫瑰才迫不及待地要来看看。
雨越下越大,不知不觉中,已经淹没了来回必经的那条小路。
李二海说,必须回去了,雨太大了。
可是到前面一看,路没有了,走不了了。
没办法,只好围着小山丘转转,想看看有没有路可回。
这单玫瑰比较逞强,非要走在前面探路。
突然,她一脚踩空,尖叫一声,就跌落在一个空洞里去了。
李二海一惊,赶忙上前探视。
前边出现了一个大洞,不知深浅。
他在洞口急喊单玫瑰,但没有回音。
没办法,只有下洞了,不能让单玫瑰出了问题。
屏住呼吸,向下一跃。
没想到,这洞不深,大概也只有两三米深。很快就触及没底。
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单玫瑰躺在那里,又喊了一声,还是不有回应。
这洞不深,掉下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估计是吓昏了。
上面还在下着雨,赶紧把她抱到旁边不淋雨的地方。
李二海坐在地上,把她放在腿上,给她掐仁中。过了大约两分钟,她有了一个大喘气,尽管很黑,看不清,但李二海知道她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咋这么黑呀?好怕!”
“还说,还不是你刚才不小心掉了下来,这是一个洞。”
“哎哟,会不会有鬼呀?”
“当然会有啦,要不怎么会有这个洞呢?”
这下可好,把单玫瑰吓得直往李二海怀里钻,紧紧地抱着他。
李二海一想,这可不行啊,男女授首不亲的,不行不行。
便想轻轻地推开她。
哪知你越推,她抱得越紧,嘴里还在哇里哇啦地不知说什么。
李二海静了一下,轻声说:“大小姐,我们得想法出去呀,总不能就待在这儿吧?”
单玫瑰这才松了手。
李二海打开手机电筒,向四周照了照,发现这洞很小,只有两三个平方。不过,左边有个青砖砌的墙,还有一个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