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今天在谢家的书房和谢珊相见,即便和谢珊没有实质性关系的李二海,也是感慨万千。
特别是看到谢珊瘦了很多,竟然心头一热,眼眶也湿润起来。
这谢珊也太固执了,有点钻牛角尖。人生中不能拥有的,忘记是最好的选择。
可这事不在谁身上,他就不会有真切的感受。
忘记应该忘记的东西很容易,忘记根本忘不掉的东西,终生不易,因为那个东西牢牢粘在了心尖上了。
世间情多美,就有多伤!
李二海突然觉得,谢珊就是林黛玉。
谢伏银和孔德明没有跟来,是想给谢珊和李二海一个空间,他们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把李二海请来,是他们最后一招,他们是报有极大希望的,成败在此一举。
谢珊坐在李二海的腿上,紧紧地搂着他,任他怎么推,就是不下来。
“小珊,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就这样说嘛,这是我家里,没人说我们的。”
“不是他们说不说的问题,是我这面子上下不来呀。”
“二海,你来看我,是不是回心转意了?”
“你先下来。”
“我都说过,我不要你负责的,只想你要了我。”
“小珊,我们都三十岁了,不要这么小孩子样好不好?”
“来都来了,还有什么怕的?二海,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一辈子。”谢珊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绯红,像天上的晚霞一般。
“小珊,我答应你,今后经常来看你。”
“真的假的?来,打勾,一万年不许变。”
“我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难道你不清楚我的为人吗?”
“那我就信你了。”谢珊又吻了一个他的双唇,轻快地从他腿上下来,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李二海拿眼瞄了一下门口,没人。但他知道,有几双眼睛在盯着呢。
取过茶壶,谢珊给他泡了一杯茶,李二海一闻便知,那是苦丁。
“二海,我最近也在喝苦丁。”
李二海心里苦笑,这也太那个了吧,难道是爱屋及乌吗?对,就是。
“哪有女生喝苦丁的?太苦。”
“一开始是觉得挺苦的,可一想到是你爱喝的,就不觉得苦了。”
对谢珊现在的状况,李二海顿生怜悯之心。一个高知家庭,这样的女儿就是家里一块宝,父母把她捧在手里含在嘴里,不想让她爱任何委屈,一丁点儿也不行。
可是现在,眼看着她为情所困,已经有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她父母真是撕心裂肺,欲哭无泪。
李二海甚至想,自己当初是不是太残忍了?
很有可能在谢珊这件事上,自己不仅自卑了,而且自大了。
“小珊,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他试探地问道。
李二海想打破现在这个僵局,毕竟在人家家里,做什么说什么都不方便,换个环境,自己也放得开。
“好啊。”谢珊高兴地答应了。
“那我们去外边河边走走。”
谢珊拉着他的手,便往外走。
看着女儿欢快的神情,后边的谢伏银夫妇和保姆王桂花都叹着气摇了摇头。
“还别说,这李二海虽然皮肤暗了点,但还是一表人才的。”孔德明哀怨地说。
“何止一表人才,还是文武双全呢。”谢伏银也叹了一口气。
“怪不得小珊对他一心一意,这样的小伙子哪家姑娘不喜欢呀?”
“他一个山沟里的农村娃,什么资源也没有,不到十年就做到了县处级,你说他是不是个人才?”
“当初要是成了我们女婿,那还得了?”
“成了你的女婿?那小珊还会这个样子?都过去了,说什么也晚喽。”
谢伏银内心还是佩服李二海的,这小伙子虽然年轻不懂事,回绝了自己女儿,但这种不攀龙附凤的骨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从普通公务员,迅速成为一颗新星,素质和能力那是一目了然的。
“唉,这小伙子挺精神的,和小姐蛮般配的,比那个沈培强多了。”王桂花遗憾地说。
不提起沈培,谢伏银还不生气,现在保姆提起,他愤愤地说:“以后不要提那个不成气的东西,既然他连我们的话都听不进去,怎么可能指望小珊和他过一辈子?”
当初谢伏银让沈培就在省城做个区长,以后容易进步些,可这货像个愣头青,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非要到温定那个偏僻的山沟里去,搞得谢伏银和孔德明夫妇都异常生气。
后来逐步了解到,他和女儿谢珊也不和谐,夫妻二人便完全失望了,在心里也就放弃他了。
谢珊离婚之前,谢伏银找人调查了沈培,发现他屁股不干净,还和社会上一些势力拉拉扯扯,这让老谢胆颤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