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海听出了谢闯话中的一丝丝醋意和不服气,但他说的是实情。
保姆进来递给谢闯一杯茶。
“还真让你说着了,一开始脑子里只有试验区这个名称,却没有一点实实在在的感觉。现在一落地,好家伙,太大了,就那些名目就应接不暇啊。”
“让你跟我抢,这下子有罪你去受吧。”谢闯笑着说。
这句玩笑话里,依然有怨气。
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玩笑,所有玩笑的背后都有真实意思的表达。
“谢闯,既然你今天提到这个抢字,我得跟你说两句。”
谢伏银怕他们谈崩了,朝谢闯看了一眼,有制止他再议这个话题的意思。
但谢闯没看到,或者是无视。
“凭心而论,算不得跟你抢。”李二海说着,喝了一口茶,他也在想,究竟如何措词。
“从时间节点上来说,我早就得到消息了,国庆期间我就到了北都,做了一点工作。那个时候,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吧?或者就是你知道了,肯定没有动作吧?”
谢闯一时无语,是啊,他李二海消息灵通,又马上行动,自己都是比他慢一拍,按他所说,真算不得是跟自己抢呢。
“虽然我去争取了,可从条件上来说,我们温定跟楚州、江浦和天培比,都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不具可比性。因此,我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去北都碰碰运气罢了。”
谢伏银听到这儿,频频点头,这小子,比自己当年强多了,有想法,敢决敢闯。
女婿谢闯的名字里有个闯字,但根本没有这种闯劲,更善于做些基础工作,终不会有大出息的。
“就你们楚州现在躺下来不干,也够我们追上个十年八年的,对不?”
谢闯心里有点虚,一来楚州区不是自己搞大的,不过是前人栽树他来乘凉,没有面子提起。二来,人家温定那么弱小,李二海却气壮如牛,不能比,一比就相形见绌了。
“如果我是省领导,我不想你们江南一家独大,江北大片地区等于失陷,我们省什么时候能发展起来?对外没什么提得上手的,总不能拿你们三个市做挡箭牌和遮羞布吧?”
“我们考虑的是局部小利益,可上面考虑的一定是整体大利益,孰优孰劣,大领导更清楚。”
“你这脑袋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呀?怎么这么多道道?”谢伏银打趣道。
“叔,不过是我比别人想得多想得快罢了。”
谢部长听到现在,彻底折服了,这哪里是个小小县级领导,简直就是一个大局意识极强的高官领导嘛,自己学哲学出身的,也没有他这超前思维。
谢闯被他说得没了一点脾气,只有点头的份。
“再说了,一直到最后时刻,我也认定试验区是你们楚州的,当时的情形,叔和你应该清楚啊。”
他这是实话,没有人能否认。
在全省大会上,李二海实际上已经向谢闯的楚州区祝贺了。
“你说,这能是我抢来的吗?再说了,我就是真抢,就能抢得来的吗?”
“谢闯,我们是兄弟,今天把话说开了,希望你放下思想上的包袱,实实在在的搞发展才是王道。”
谢伏银就是在等这句话,等这个态度,他竟然鼓起掌来,“说得好,是兄弟,要发展,希望你们兄弟俩今后就是这个状态。”
谢珊过来叫他们过去吃饭。
谢伏银笑呵呵地说:“今天我们三个要好好地喝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