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比我大一岁,是上一次来报到时见过面的,她穿着干练的职业套裙——裙子不像办公室白领的那般规矩,侧边开着很高的叉,留着栗色齐耳卷发,画着恰到好处的妆容——除了一张红唇略显耀眼之外,其他真没啥可挑剔的了。
张姐的开场白简单直接,她浅笑着语速很快地说:“来了啊,婉蓉,既然都姓张,你就叫我姐姐好了。我们这里忙得很,客套话没空说,那就开始干活吧,规矩跟你上家酒吧是一样的。”
然后她向周围擦肩而过的几个服务员喊着:“新来的姐姐,互相关照啊。”
我微笑着向他们致意,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飘过来一个与己无关的冷漠眼神后就若无其事的走远了,没有一个人停下来,更没有一个人跟我互动。
世界真冷,人生真难。
我就要开始在这个陌生而嘈杂的地方讨生活了。
之前还有晓雅可以说得上话,现在真是两眼一抹黑了。
不过好在,做服务员,在哪里做都是一样的活计,一样的干法,大不了就是“生态环境”有所差异而已。
比如在市中心的“昨日重现”,大家在后台轮流休息的时候,相互好歹会搭个话,在“春日信使”,服务员更多,却更高冷,轮流休息是都是各玩各的手机,张姐或者经理要找某个人,一问其他人,都是机械地摇着头说“不知道”,不是“没看见”,而是关我屁事的不知道。
但在这里的一个好处就是,店足够大,客人出奇的多,大家都忙的四脚朝天,不存在我在“昨日重新”刚开始上班时,“不懂行情”出现的那种自己太过于勤快而包揽了其他人的部分业务的情况。
渐渐地我又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现象,就是这里还有很多包房,包房里是我们这些外面的服务员不让涉足的地方。
我问其中一个女服务员,这是为什么呀?
对方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说:“你管那么多为什么干嘛呢,干好你该干的得了。”
难道说包房里的客人更高端吗?所以需要更加训练有素的服务员才能撑得住?不至于吧,不就端茶倒酒伺候人嘛,难不成这事儿都还要分个技术等级吗?
人的本性就是这样,越是不让干的事,就越是充满了好奇。
越是不让外面的服务员涉足包房的业务,我对那一件件房门紧闭的包房,就越是满心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