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三伏天里的狂风暴雨大冰雹持续了两个小时,王婶到底是没能出去抢救她的桃树,毕竟这鸡蛋大小的冰雹砸脑袋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这冰雹下完了,刘家村就是一片凄惨了。
村里的主要经济作物就是桃子,这一场冰雹下来,全村的桃子都被砸了个七七八八,没有一家幸免的。
但这是天灾,人除了哀叹老天不开眼还能怎么办呢,种的少的还好,像王婶家这种三四十亩地的,那就是一年都白忙了。
王婶的丈夫和刘大松一起去市里栽树了,家里只剩她一人,她去看了那桃子落了满地的惨状,当场就哭倒在了地里。
“老天爷老天爷啊,你这叫我可怎么活啊,怎么活啊。”
王婶捂住脸嚎哭个不停,“我家这是第一次种桃树啊,还没挣着钱呢,这就是全赔了啊!”
她哭得凄楚,罗良俊在边上听得也不好受,他只能蹲下来拍拍王婶的背:“别着急,总还有些好桃子的,我帮你一起捡一捡,兴许还有能卖钱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王婶擦净眼泪,起身跟着罗良俊一起挑拣起桃子来。
但她越捡越伤心,树上本就剩的不多了,地上哪里还有多少完整的桃子啊,这一掐就出水的软桃能抵得住那跟石头一样的冰雹。
她边捡边哭,却只能边哭边捡。
整个刘家村都是王婶这样的惨状,江拾月一路看过来,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照道理,她这坐小月子的还不太好刮风受寒,但是大黄被吹走了,现下谁还能顾得上一条狗,只有她出来找它,毕竟死要见尸活也要见狗哪。
一路走来,遍地狼籍,田里都是清点损失的桃农,时不时地就能听见一阵哭声,江拾月边走边叹气,但是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把注意力先放在寻找大黄上。
“大黄,大黄!”她边走边叫,不多时就走到了王婶家的地旁边,见罗良俊正陪着王婶捡桃子,她这会儿当然没了刚才的无理取闹,立在路上喊了声王婶。
王婶抬起头来,一见是他哎哟一声:“要命,拾月,你怎么好出来,快快回去,别又伤风了。”
江拾月摆摆手,只问:“怎么样?还能救回来多少?”
王婶这会儿已经平静许多了,这又能怨谁呢,只能说运气不好,老天爷不想赏你这口饭吃。
她擦擦泪,勉强一笑:“不管了,实在不行就自己吃了吧,我给你们做罐头。”
江拾月看着她那张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心里实在难受,王婶是个好人,她不应该遭这种罪。
她把这三十几亩地环看了一圈,心里忽然一动:“王婶,你这些桃子要是全卖出去的话,能卖多少钱?”
王婶直起身子,也朝后看:“今年的桃子其实长得挺好的,镇上还请了农科院的专家下来指导,一亩的话,应该能卖个七八千块左右。”
江拾月在心里大概算了算,最后点点头:“那你这些桃子都卖给我吧。”
“啊?什么?”
王婶还没说话呢,罗良俊顶着张泥巴脸先蹦了起来,“江小姐,这三四十亩地呢,这么多桃子你拿来做什么啊?”
他随手拿起个砸烂的桃子给她看,“这些都没法卖了,也放不了几天,很快就会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