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就是情况也并没有更坏,当然,也没有变好。
江敬娟倒是一副见惯的场面,进进出出的间隙还安慰了江拾月两句:“没事没事,化疗完之后你爸一直就是这样吃吃吐吐的,他这个病就是这样的,吐出去才好受些。”
江敬中斜躺在床上,对她摆摆手:“没事,拾月,过会儿就好了,我这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江拾月抽了张纸擦净了眼泪:“什么习惯了,这种事情怎么能习惯呢?”
她吸了吸鼻子,“爸,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可难受了?”
江敬中摇摇头:“医生不是给我打了止吐药了嘛,我现在一点儿都不难受了。”
江拾月眼泪又下来了,她还想再说被宋霖摁住了肩膀,她抬眼见他摇摇头,便塌了肩膀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江敬中到底还是累了,没说几句话就躺了下来,大家便都退了出去,几人站在走廊里,一时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宋霖先开口了:“小姑,我已经请了护工,爸这情况,晚上也不能脱人了,护工跟你轮换轮换,这不能看个病把一家都给折腾倒了。”
江敬娟刚要摆手就被孙姨摁住了:“别别,敬娟,这可是持久战,你看看江哥,他这情况,一天两天好不了,且要熬呢,你就听先生的,一切他来安排。”
江拾月此时上前一步,趴在了江敬娟肩头,又期期艾艾地要哭的样子:“小姑,你可千万不能再有事了,不然我可怎么活啊。”
江敬娟一拍她:“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咒我呢。”
话虽如此说,但她接着就轻轻搂住江拾月,“行,听你们的,安排十个我也不说话,都是为了我哥。”
护工晚上就会到,三人又待了会儿,见过了梅盛林,确定江敬中现在还会有些机会的,江拾月这才跟着宋霖先回了家。
夏天太阳落得晚,进家门的时候还挂在天边,待到江拾月洗完澡出来,还要沉不沉低坠在水天一线上。
她湿着头发站在窗前,直愣愣地看着湖面,连宋霖走近了都没听见。
“拾月。”
宋霖拿了吹风机过来,“湿头发吹空调不好,会头疼,你坐下,我给你吹干。”
江拾月哦了声,坐在了窗台上,一声不吭地等宋霖吹好了头发才回头看他,好半天才说了句:“谢谢你。”
宋霖收起了吹风机,也坐在了窗台上,低头看她:“说这些话,你爸也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