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个反应迟钝的呆瓜,却在有意无意中在她的脑海里留下越来越多的影子。
难以磨灭,也不想磨灭。
“要是下辈子有机会再遇到你,希望是在一个没有邪修肆虐的世界,我们不必如此仓促的相识相知,到时候一定要你好好欣赏一下大姐头的风采。”
通过神魂之间的联系,她隐约也能感受到徐宽的心绪。
焦急,愤怒,心痛,还有某种说不清的别样思绪。
和她曾经内心里的感受很是相似。
有些酸涩,但若是细细感受便能发现更多的是浸润心底的甜。
像是裹满糖衣的冰糖葫芦。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当你那什么开山大弟子吗?”
“最开始我也没想明白啊,但是现在,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了。”
恍惚间林夕月似乎看到了,在陈蛟的更后方,远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向着她狂奔而来。
她想要抬起手触碰,却发现早已连举起手臂的力量都没有了。
“因为我实在贪心啊,我不希望当你以后学生们的师兄,而是要当他们的长辈。”
“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我啊,其实想当师娘呢,嘿嘿!”
她努力的想要勾起嘴角,却只是使得鲜血溢出的更快了些。
面对徐宽这种对感情迟钝到极点的榆木脑袋,如果她不开口怕是这家伙这辈子都想不明白吧。
但她是女孩子欸,这种事情即使是她说出来也会不好意思。
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决定不再忍耐,全部说出来了。
眼皮越来越重了,明明还是夏日的正午,却感觉身体越来越冷。
视线逐渐被黑暗吞没,最终停留在眼前的只剩下陈蛟那疯狂的身影。
“切,真是倒霉,大姐头我人生中的最后时刻居然是看着这家伙的臭脸。”
“真想再见那家伙最后一面啊!”
视野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似乎有一抹明黄色的亮光在林夕月面前闪现。
但她已经无力回应了。
眉心那抹火苗终究还是熄灭了,她沉沉的闭上双眼,只感觉神魂越来越轻,逐渐向着上方飞去。
“死吧,死吧!”
陈蛟整个面部几乎都要撕裂开来,想向着林夕月发出最后的嘶吼。
包裹着原初之力的双爪斩下,一如预料中那般刺入血肉之中。
鲜血的颜色让他感到无比兴奋,刚想用力将眼前之人撕碎,所有的动作却都突然停住,整个人僵在原地。
“你,不对!不是你!”
他鬼叫着抽出手爪,明明先前还表现的那般强悍,此刻后退时却一连几个踉跄,几乎都要滚到在地。
原本颓然靠在墙壁上的林夕月身前突然多了一个男人的背影,背上那几个血洞赫然是他方才留下的痕迹。
虽然没有看到正脸,但陈蛟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他无比熟悉。
心中的一切恶意源泉都在此刻膨胀,浓郁的杀意自他的眼中露出。
但却与他苏醒之后最底层的几件事完全冲突。
“陈蛟想要杀了你,但陈蛟不能杀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他指着男人的背影,周身原初之力不断吞吐。
“徐宽,又是你!”
即使被叫破了身份,徐宽也没有丝毫要理会陈蛟的意思。
他只是轻柔的环住林夕月千疮百孔的身躯,帮她拭去脸颊上的血污。
喊着怀中气若悬丝的女孩儿,徐宽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和疼惜。
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胸间一口滞气却是始终无法吐出,半晌也吐不出一个字。
明黄色的光点自徐宽周身涌现,尽数向着林夕月的身躯中流进。
几乎已经要停止运作的器官被重新唤醒,干涸到枯萎的神魂之力也正渐渐充盈。
受到创伤的器官肉眼可见的恢复为最初的模样,就连骨折断裂的部位也都被那光芒修复,甚至变得越发坚韧起来。
微不可察的呼吸逐渐变得悠长,心跳也渐渐有力。
直到此时徐宽才总算是微微松了口气,哪怕自己的气息已然萎靡至极。
差一点,若是他再晚来一步,会发生什么他完全不敢想。
“你真的做到了,言出必行,这样的你,就已经是榆木脑袋眼中最威武最帅气的大姐头了。”
“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榆木脑袋就好了。”
脱去自己的外衣盖在林夕月身上,又挥手用投影的力量构建出一道明黄色的玉璋护盾。
做完这一切的徐宽终于转过身来。
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看向那仍旧在癫狂自语中的陈蛟,双拳之上明黄色的气劲特效缠绕,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已经在陈蛟面前,纠集了他十成劲力的一拳骇然砸落在其胸口。
这孽障今日必死!谁来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