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看你洗牌,是怕自己笑出声来。”
他靠在椅背上,“在我这的博彩场,用你那点小把戏是会被人挑断手筋的。”
余景舔了舔干涸的唇,下意识把手腕往后移。
叩叩——
敲门声又响,距离上次不超过二十分钟。
余景心里猛地一动,看向那扇门。
彭家礼微眯起眼,“什么事?”
门外传来声音:
“彭少,场子里出了点事情,解老板请您过去一趟。”
彭家礼和保镖对视了眼,后者会意,走过去开门。
余景想他这辈子反应没这么快过。
几乎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握紧陈策的手腕往右后方的架子后躲——
这是他自从待在房间就打量了很久的位置。
刚刚那声,莫名就很像易宗游平时叩门的声音,不是敲门,而是轻轻叩了两下门框边。
还是要感谢对方天天在家还那么礼貌,进房间前还会象征性地敲门。
刚开了条缝,外面的保镖就猛地一脚踹进来,冰凉的枪口一下子抵在男人眉心,扣下扳机。
砰——
一小片血飞溅在洁白的墙上,像是炸开的烟花。
咔哒一声,腰间上了膛的手枪落地。
如果再慢一步,死的就会是易宗游手底下的人了。
同样的道理,彭家礼却不懂。
他显然来不及思考自己那些守在外面的保镖去了哪,转头就走,这间屋子大抵是有什么暗室机关。
保镖毫不怠慢,迅速换上新的弹仓,再次瞄准他的左腿,这把不是消音枪。
余景只觉得耳膜鼓动,类似于耳鸣的声音开始响。
一种刺鼻的气味传来——彭家礼是不是巫师啊,陈策骂道,不知道他又触碰了什么开关。
烟雾进入鼻腔,连带着喉咙都开始发涩,原来闻到有毒气体是从咽喉开始疼。
“余景。”带着清冷气息的怀抱比声音先一步揽住他。
紧接着抱起,往外走,走廊的血腥味要更重一些。
余景把脸埋进男人怀里。
干净的,带着些薄荷清凉和略淡的酒香,易宗游身上为什么这样好闻。
像是踏雪而来,让他觉得比世界上任何一种感受都要好。
“清醒一点,别睡。”
余景浑身发烫不由得神智渐渐模糊起来。
“睁眼。”
易宗游的话比药还管用,他努力抬眼。
男人的下颌线条锋利冷俊,光线昏暗切割下显得眼睛黑而沉,唇角绷的很直,像是有点生气了。
这个角度去看,鼻梁比平时更高挺,骨骼薄薄的。
“好看。”
余景小声地犯花痴。
真的很好看。
易宗游用气音嗯一声,再次告诉他不要睡。
车上灯光明亮,韩宁即刻给他注射了一管,淡粉色的,不知是什么液体。
针尖很细,从颈侧刺入,余景微蹙起眉一副很怕疼的样子。
易宗游就轻拍着他的背,哄人的意味极强。
“有没有好一些。”
“嗯,陈策呢,他受伤了。”
“在后面那辆车,别担心,睡一会。”
易宗游说睁眼,他就睁眼,说睡会,余景就乖乖合上眸子。
然后往男人怀里贴了几分,一副安心的模样。
又做噩梦。
梦里回到了家里的后花园,余景从雪地里翻出妈妈的照片,被浸湿大半,看不清她的脸。
他就使劲揉眼睛,执拗地想要看清楚。
即使是在梦里,眼眶都被搓的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