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秦家，指的是大奸臣秦桧后人，也就是螟蛉之子长房秦熺、长孙秦埙这一家。

如今权势滔天的秦桧死了四十七年。

但是秦桧致仕时是宰相，还被宋高宗追封为申王！

秦熺、秦埙都曾为阁臣。

如今秦家之主秦埙还在好好活着！

因此，金陵四大家，秦赵林李中，秦家仍然能与赵家并列第一。

“可恨！老天无眼！”

“金陵秦家之奢华，便是腐朽南宋亡国之气象！”

牛仁不由长叹一声。

他和周伯通趁夜潜入秦府，差点迷了路。

秦府之大，就算不敢超过皇宫，但也差不多。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各抱地势，勾心斗角！”

“几世几年，剽掠其人？”

直到费了极大的功夫，两人才找到主院书房！

“嘘！”

靠近还亮着灯的书房，牛仁提醒周伯通轻点。

周伯通捏着嗓子问道：“兄弟，我们为何不直接杀上门？”

牛仁低声回答：“我要先找一样东西的下落。”

两人轻功都高，趁着乌云蔽月，飞跃庭院。

藏身在书房屋檐之上的滴水渠中。

牛仁掀开一片瓦，悄悄往下打量。

只见书房里有一老一中两人端坐，还有一个军官在汇报。

三人大概快要聊完正事。

那老人坐在昏暗的东窗之下，对军官威严训话：

“营中死掉一队军马，只是小事。”

“重要的是，神臂弩的丢失之责！务必按在那林家的头上！”

“最近有传说林家主脉还有人在。”

“许多产业又稳下来，正好给他们贺贺喜！”

那军官正单膝跪地，连连答应：“是，小的听老大人吩咐。”

“好了，李如风，你家那份我不会忘。”

“乏了，你且退下吧。”

李如风？

暗杀我的居然真是秦家？

牛仁示意周伯通跟上去，确定对方去了哪里。

等军官走后，那中年人便起身道：“父亲大人！”

“军法岂能儿戏？”

“军队岂能私用？”

“军人岂能死于世家之私仇？”

“儿窃以为，父亲此举不妥！”

他一连说了三个“岂能”，把那老人听呆了。

那老人也没想到，儿子今天又来呛他。

气得连连咳嗽道：“混账！孽子！咳咳……”

牛仁也听得大感意外！

秦桧后人里，还有这么有种的正人君子？

那中年人心有不忍，放缓语气，低声劝说道：

“父亲，您消消气，我也是为秦家好。”

“这些年，秦家外面是履蒙圣眷、富贵不可言。”

“实则每况愈下，外强中干！不过是金玉其外。”

“朝野内外盯着，处处有耳。”

“不可再学曾祖那般行事啊！”

老人气急：“咳咳……你给我闭嘴！”

中年人却不搭理，加快语速劝道：

“庆元四年冬，受那金国密使妖言蛊惑！”

“您非要把《武穆遗书》送给金国。”

“若非有义士提前进宫盗出去！”

“秦家已经成了千古罪人。”

“如今您听完颜洪烈之命杀人！”

“与那糊涂曾祖秦桧，又有何区别？”

庆元四年冬？两年之前？

牛仁心中忽然狠狠一颤！

那是他父亲牛帅和四位叔叔离开的时间！

还有金国密使？

完颜洪烈有份？

牛仁庆幸自己这次来对了。

却听得那老人大声怒骂道：

“孽子！孽子!”

“秦矩，你别忘了是谁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