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旭把这件事死死压在心底,不时自我催眠他什么都没发现。在面对乌哈根的时候,他也做到了滴水不漏。这对他来说真的实属难得了。
就在通旭不时自我催眠,特别是每次见到老师后要装作若无其事,他和古安的婚礼如期到来。
通旭这个武力值弱鸡仔没办法亲手狩猎一张荒蛮狮或荒蛮虎的皮给古安做嫁衣,他送给古安的心意是亲手给古安做了全套的首饰。
是整个亚罕唯一的一套用最稀有的术法金属材料和最璀璨的宝石制作的首饰。包含了耳坠、项链、手链、脚链、额饰、头饰、戒指,甚至还有扎辫子的发饰。
古安穿着阿兄亲手狩猎的荒蛮虎赤红色的虎皮制作的华贵皮袄,戴着她心爱的男人亲手为她制作的精美绝伦的全套首饰,在部落一众同龄少女的羡慕和一众同龄单身男人的心碎中,由大巫祝福,嫁给了通旭。
帝玛塔人不说结婚,但威尼大部是有结婚和婚礼一说的。
帝玛塔人的婚姻关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牢固,可通旭却许了古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他的妻子,只会是古安,是他最心爱,也唯一心爱的女人。
古安的脸上只有嫁人的喜悦快乐。她不是没有设想过自己未来的另一半,她猜测的最多的是一位部落勇士。
可是她却嫁给了通旭,一位认真努力的机械师。这是她做梦都不敢奢望的对象。
相比古安幸福的快乐,通旭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好他同时也笑得跟傻子一样,不然别人肯定会当他是被逼婚。
作为伴郎的乌哈根和卓坦不时提醒他眼泪容易结冰,通旭还是哭得腿软脚软地由伴郎一路扶着完成了整个的婚礼仪式。
不过没有人嘲笑他的眼泪,那是他得偿所愿的喜悦泪水,是他对古安的珍重、珍惜和爱恋。寨拉穆部落头领领地的族人们只会祝福这一对有情人。
泰瑟尔一直不满意通旭的瘦弱,可今天通旭这并不算多么养眼的表现却让泰瑟尔是真的放心把妹妹交给了他。
一个会在婚礼时因为娶到心爱的女儿而哭得稀里哗啦的男人,会是一个疼爱拿笯的好男人,以后也会是一位好父亲。
仪式结束后,通旭用他单薄的身板背着古安,一步步稳重地走入他们的崭新朶帐。
古安结婚了,也就搬出了和姆妈、庆娃同住的朶帐,通旭也搬离单身汉朶帐。从今天起,他们两个人将组建他们的小家庭,互相帮扶,恩恩爱爱。
泰瑟尔依旧的全程面无表情,不过极其深邃的眼神仍能看出他对妹妹出嫁的不舍,和对妹妹的祝福。
穆仲夏和塔琪兰十分的感性,被现场的气氛感动得回忆起他们的婚礼,眼角湿润。
和泰瑟尔手拉手——隔着兽皮手套——慢悠悠走回朶帐,穆仲夏感慨:
“古安也嫁人了,一晃眼这是我来到亚罕的第三个雪季了。
时间过得快也不快。雪季就觉得过得好慢,暖季又觉得过得好快。
古安也才19岁,还小呢。不过她今天这么高兴,我也为她高兴。
她和通旭一定会很幸福。”
泰瑟尔耐心地听拿笯感慨。在拿笯说了这句话时,他松开拿笯的手,单手轻松把人抱了起来,如抱孩子那样。
穆仲夏被泰瑟尔的这一动作引得笑出了声,这人总是喜欢这么抱他。最初他还很不好意思,毕竟是大人了,现在么,他也习惯了。
“古安会很幸福,就跟我一样。”
穆仲夏的这句话取悦了泰瑟尔,他加快回朶帐的步伐。很快他就要出征了,珍惜每一刻与拿笯在一起的时光。
第二天傍晚,穆仲夏才再见到古安。
彼时,古安身上带着明显的从少女变成女人的风韵,就连眉眼都带着一股别样的风情。站在她身边的通旭全程只有傻笑。
古安的终身大事解决,部落里也充斥着为雪季的出征做准备的紧张。雪季的冬捕结束,再休息几天,出征的大军就要开拔了。
这一次,泰瑟尔不让泰拉逽随军。寨拉穆部落如今是当之无愧的亚罕第一部落。
部落里现在的很多事情,缪什卡都是交给泰瑟尔和泰拉逽。
泰瑟尔要出征,泰拉逽需要留下来坐镇。泰拉逽去战场上的作用远没有他留下来的作用大。
尽管这么想很不对,但对于泰拉逽不出征,塔琪兰是最为高兴的。对此她也觉得对穆仲夏有些愧疚,从自己的私房里拿出很多药剂送给了泰瑟尔。
泰瑟尔出征在即,穆仲夏暂停了术法课。只要泰瑟尔在家,他就专心陪着泰瑟尔。给他做方便带走的食物,给他准备行李。
这次有了可以更方便补充维生素的茶叶,他把家里最好的茶叶都给泰瑟尔带上了。
石桥堡,亚罕雪季的雪花也光临了这里。只不过相比亚罕腹地,这里还没有那么冷。
随着石桥堡的建立,随着亚罕和伊甸的协议签署,石桥另一边真空区的地带也渐渐有了人气。
无论是亚罕的商人,还是伊甸、威尼大部的商人都派人来到这里,自行出资、出人建造屋舍。
在亚罕的暖季过去的时候,原先的真空区如今已形成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小镇,大家就叫这里石桥镇,是各国商人与亚罕商人交易的最佳场所。
这也是伊甸默许的。这片区域正式划分给了亚罕,石桥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属于亚罕。
石桥镇的存在既可以做到伊甸与亚罕开放双边贸易的协议要求,又可以一定程度上把帝玛塔人拦截在石桥镇以北,不让帝玛塔人过多地离开亚罕地区,过多地接触外面的世界。
对此,寨拉穆部落表示可以接受,毕竟他们与伊甸签署协议的主要目的是确保部落的发展,确保部落可以安全度过每一个雪季。
帝玛塔人的归宿终究是在亚罕,是在风暴平原。而随着亚罕雪季的到来,先前还热闹无比的石桥镇也冷却了下来。
之前驻扎在这里的商人、商队都离开了,等亚罕暖季到来的时候他们才会过来。
石桥镇清冷无比,留下的人也多是商队没有带走的奴仆或奴隶。
这天,却有一位青年被佣兵团护送着来到了石桥镇。看着远处隐现在寒雾中的石桥,青年很是心虚,也很是忐忑不安。
可他排除千难万险来到了这里,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不然他仍会和以往的每一天那样彻夜难眠,被不安和愧疚吞噬。
护送他过来的佣兵团团长一路上也了解了这位雇主的脾气。
他亲自跨越石桥,去了石桥堡,对守卫说明来意。
他的雇主要去亚罕找一个叫穆希的人,对方被一个帝玛塔男人从伊甸的爱林郡带走了。
守卫一听来意,一个个心生警戒。
很快,就有人出来问:“你的雇主是谁?”
佣兵团团长解释说雇主还在石桥镇,对方让他把雇主带过来。
佣兵团团长又返回石桥镇把雇主带了回来。
等见到雇主,石桥堡的守卫们脸上是难掩的诧异。
青年的个子挺高的,至少比他们见过的许多“外族人”都要高,但却很瘦,身上的衣服都晃晃荡荡的,脸色也很苍白,整个人怯怯懦懦地看着他们。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找那个人?”
和佣兵团团长交接的科伦岱部落勇士问。
青年紧张地看了眼彪悍高壮的帝玛塔勇士,低下头翁声说:“我,我,我是,他的,弟弟。”
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