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在,没有了顾虑的塔琪兰抓紧时间“请教”穆仲夏。
穆仲夏本身是机械师,他又懂术法学,塔琪兰这时候还真需要他的帮助。
等到穆仲夏离开,塔琪兰也没法去工作室忙了,因为已经很晚了。
穆仲夏回到朶帐,朶帐内亮着一盏术法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阿蒙达已经自行洗漱睡觉了。
穆仲夏去洗漱朶帐洗漱,回来后轻手轻脚打开书桌上的术法灯,又把阿蒙达地台旁的术法灯关掉。
夜深人静,正是他专心研究他的新式术法“武器”的时候。
穆仲夏早上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阿蒙达也被吓了一跳,急忙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穆仲夏一边裹外套,一边踩着拖鞋急忙去开门,没想到门外竟然是塔琪兰!而对方也明显是一副刚从被窝里匆忙爬起来的模样。
“出什么事了!”
穆仲夏急忙让塔琪兰进来。
塔琪兰走进来快速说:“泰拉逽来信了!”
穆仲夏的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塔琪兰从口袋里掏出厚厚的一封信递给穆仲夏。穆仲夏也顾不上合不合适,急忙取出展开。
阿蒙达坐在地台上屏住了呼吸,看塔琪兰大师的样子,难道说利恪部的情况不好?
看完了信,穆仲夏的眉心紧拧,塔琪兰:
“阿必沃的信估计不会太晚,怎么办?你去说还是等阿必沃的信回来?”
穆仲夏拖过凳子,有些无力地坐下。塔琪兰也拖过一张凳子坐下。
好半晌后,穆仲夏说:“乌哈根的爷爷,年龄也很大了……”
塔琪兰点点头:“年轻人还好说,上了年纪的,真的很难扛过去。
看部落染病身亡的,有多少都是老年人。”
穆仲夏搓搓眉心,这事他要怎么跟乌哈根开口?
塔琪兰出主意:“不然等阿必沃的信回来后再跟他说?
还有通旭这边。虽然他的父母都没事,但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都有出事的。”
穆仲夏犹豫:“通旭这边,我先跟古安商量商量,乌哈根那里……等阿必沃的信回来吧。
阿必沃应该会写得更详细,泰拉逽也是提前给我们透个信。”
塔琪兰的心情绝对称不上好:“威尼大部死亡的人太多,机械师公会和术法师公会都遭到了重创。
说来,我们这次带来亚罕的机械师和术法师反倒是最安全的。”
穆仲夏:“送信回来的人怎么说?”
塔琪兰:“信是送到石桥堡的,送信回来的也是部落跟去威尼大部的人。
对方现在在石桥堡休息,送信回部落的是石桥堡的守卫。
说我们可以写信送去给泰拉逽他们,泰瑟尔也有事交代泰拉逽和阿木音狼首。”
穆仲夏:“那你等等,我给泰瑟尔写封信。”
塔琪兰站起来:“我也有事跟泰拉逽说,你写好信直接送去我那儿。”
“好。”
塔琪兰匆匆走了,阿蒙达才敢问:“穆阿父,乌哈根阿兄怎么了?”
穆仲夏吐了口气,心情沉重地说:“乌哈根的大父,感染了痘疮,过世了。”
阿蒙达睁大了眼睛。
穆仲夏:“先保密,穆阿父需要想想怎么跟乌哈根说。”
阿蒙达用力点头。
写好了给泰瑟尔的信送去给塔琪兰,穆仲夏直奔古安那里。
通旭昨晚没回来,在工作室研究电池加班了。他不在,穆仲夏还真松了口气。
见到穆仲夏,古安第一反应是:“穆哥,怎么了?”
如果不是有事,穆哥不会突然过来,还这么早。
穆仲夏让古安把朶帐内的海奴先支出去,然后斟酌地问:
“通旭和他的异母兄弟姐妹们的关系怎么样?和家里的小孩子关系如何?”
古安心里一个咯噔,盯着穆仲夏的眼睛说:“说不上不好,也说不上特别好。
通旭在他们家也多是在房间里看书。我只见过他的亲阿兄和阿姐来关心他,异母的兄弟姐妹没有。
不过他们见了面对通旭也没有不客气,但也没特别热情。
通旭跟谁的话都少,穆哥你也知道他的性格,他只跟他的阿姆能多说几句。”
穆仲夏稍稍放心,这才说出实情:“威尼大部那边有信送回来了。
通旭的父母,大父、姆妈、舅舅他们都没事。
只是……他的一个异母的哥哥,一个异母的妹妹没能熬过去。
还有家里的三个孩子……其中一个,是他亲哥哥的儿子。他舅舅家,也有人身亡。”
古安抿紧了嘴,眼圈红了。
穆仲夏:“等威尼大部那边疫病过去,你和通旭回去看一看吧。”
古安点了点头,擦了下眼角。
穆仲夏叹息了一声:“威尼大部的情况很严重。死亡率高,也和他们的隔离措施不当有关。
通旭家和他舅舅家现在仍有感染的,已经被有效隔离起来了。
部落派去的医者在带着他们的医护照顾。
那边草药充沛,通旭的私田种植了不少的艾草,信上说通旭家中也有跟部落做酒精的生意。
端瓦齐和阿必沃都在那边,情况已经大有改善。”
古安哑声说:“通旭会理解的。其实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
穆仲夏提醒:“等通旭回来你再跟他说。别叫他透给乌哈根。”
古安的眼睛微瞪:“乌哈根的大父……”
穆仲夏轻轻点了下头,古安的眼圈瞬间更红了。
穆仲夏:“阿必沃有写信回来,只是帖业部离亚罕远,信会迟一点。
泰拉逽的信今天送回来的,他们用音筒和端瓦齐、阿必沃联系,知道了帖业部的情况。
通旭和乌哈根家中具体的情况,还要等阿必沃的信。”
古安:“那等阿必沃的信到了再跟通旭说。我们的马快,应该不会晚太久。”
穆仲夏:“那你心里也有个底,阿必沃的信一到我就来找你。”
“嗯!”
穆仲夏心情沉重地走了,古安的心里也很难受。
她不是特别担心通旭。通旭难过是会有的,只是通旭的性格决定了他和亲人不会特别亲密,他不会因为家中有亲人离世而悲痛欲绝。
可乌哈根与他的大父相依为命,他们这些人都很清楚。乌哈根若知道他的大父不在了,那该有多伤心,多痛苦。
穆仲夏这一天都没心情做事。
乌哈根几乎每天都在工作室忙碌,他也难见这个学生。这种时候,穆仲夏反而想要逃避。
古安没有跟通旭说,忙的不着家的通旭也粗心地没有发现妻子的异常,只觉得古安最近对他特别温柔,温柔得他都不想工作了。
就在穆仲夏内心煎熬中,阿必沃的信迟了6天送到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