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望塔上,穆仲夏手举高倍红外线望远镜,一边观察战斗情况,一边对身边的三个学生现场教学。
通旭、乌哈根和泰云珠都手持望远镜,盯着战场上那两架和荒蛮象缠斗的黑金机甲,认真听老师讲解实战中的机甲应当具备的功能,和这些功能对应的术法阵排列组合及机械设计关键。
同样在了望塔上的塔琪兰在穆仲夏讲解完机械设计关键后,接着和他讨论起机甲术法阵设计关键。
这些是通旭、乌哈根和泰云珠都插不上嘴的。
两架机甲里分别是泰瑟尔和图拉森。
图拉森本身就是雄鹰卫的鹰侯。
这次所有可以驾驶唯一这架“自由”术法机甲的勇士们抽签,图拉森又是手气爆棚,三次抽签,他两次抽中。
抽中的人可以驾驶一天机甲,图拉森在一众绝对能把他戳成筛子的眼刀中,脸几乎笑成一朵花地从泰瑟尔手里拿过了机甲钥匙。
两架机甲,图拉森驾驶的灵活性并不亚于泰瑟尔。
只是泰瑟尔的机甲毕竟是他的专属机甲,是穆仲夏特别根据他的体能、身高、体重,个人实战能力为他设计的。
所以综合下来,两架机甲,泰瑟尔的那架战斗得更猛烈。
战场上,一丝一毫的分心带来的可能就是最可怕的后果。
所以尽管战场上的每一个男人都渴望能驾驶机甲,但此刻,却没有人被那唯二的两台作战机甲引去了注意力。
阿必沃手持长枪单挑一头荒蛮狮,左右两侧分别是木宰和陌西。
并不知后方的远处,他的另一位阿父正从望远镜里不时关注着他。
泰瑟尔因为有机甲保护,就把木宰派去了阿必沃那边。
阿蒙达在后方捡漏,不会有什么危险,木宰在阿必沃身边的作用更大。
泰拉逽此时也在战场上,不过他不在最前线,而是在后方。
他毕竟有一条腿是假肢,战斗中多少都会有些影响。
奇泽紧随在他身侧,尽力为伙伴挡下每一次来自荒兽的威胁攻击。
寨拉穆部落隶属的前线战场,早已不是过去的简陋。有正面战场,也有防御工事。
那些漏网的荒兽根本没可能越过防御工事,进入寨拉穆部落的安全领地。
阿蒙达在后方捡漏,这也是他这样的未成年的少年实战的机会。就如他的阿兄阿必沃年少时那样。
穆仲夏不担心有机甲保护的泰瑟尔和在后方的阿蒙达,他最担心的是阿必沃的安全。
唯一令他欣慰的是,木宰也在阿必沃那里。
阿必沃现在也喜欢用他阿父那样的术法长枪战斗。
不过这回泰瑟尔使用术法机甲战斗,他的术法长枪放在营地他自己的帐篷内。
这是第一波兽潮,也是荒兽进攻最为凶猛的兽潮之一。
荒兽一开始的进攻都会极为的凶猛,只有荒蛮象不再出现之后,兽潮的攻势才会减弱下来。
这一场战斗持续了四天,整个前线战场,入目所及皆为荒首的尸体,白色的雪地被兽血染红。
部落的伤员已经被转移到了前线营地的医疗所内。
泰瑟尔驾驶着机甲返回前线营地,舱门打开,眼睛布满了血丝的他步履艰难地从机甲里出来。
图拉森操作了一天机甲,第二天就换人了。
泰瑟尔却是每次短暂休息后再次进入自己的机甲,可以说,这四天除了必要的离开,他一直待在里面。
泰瑟尔在部落里每天都会进行机甲训练,但从来没有过这么高强度。
饶是他作为雄鹰卫的鹰王,这时候四肢也是累得完全抬不起来,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湿了一遍又一遍,一层又一层。
泰瑟尔第一次切身体会到,机甲操作并不比他手持武器实战轻松。
相反,机甲操作对操作者的体能要求更高!
泰瑟尔不仅累得全身僵硬,大脑也因为过度的精神集中而钝痛。从机甲里出来的他,扶着机甲半天没动弹。
路过的人看出了他的异样,马上有两个人过来扶着他往帐篷走。泰瑟尔没逞能,他现在是真的走不动了。
泰瑟尔被扶回帐篷,被他这副样子吓到的穆仲夏得知他是因为操作机甲时间过长导致的,他内疚坏了。
一直以来,泰瑟尔在他心里都是亚罕最厉害的勇士,他根本就没想过连续多日操作机甲会对泰瑟尔的身体造成负担!
穆仲夏来时带了术法浴缸,前线营地因为会随着战斗的情况移动,所以前线营地只有帐篷,不像后方大本营都是青砖房子。
穆仲夏弄了一浴缸热水,给泰瑟尔脱掉衣裤,扶他进去泡澡。
泰瑟尔这回是确实累坏了,躺在浴缸里,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穆仲夏给他倒了一杯水喝,又给他喝了两支营养剂,泰瑟尔泡在浴缸里很快就睡熟了。
穆仲夏解开泰瑟尔的辫子给他洗头。
对方全身的肌肉纠结,但仔细一看就能看出那种纠结是不正常的。
穆仲夏捏了捏泰瑟尔的上臂,硬得跟石头似的,明显是用力过度。
他先给泰瑟尔洗了头,然后再次撸撸袖子,给泰瑟尔按摩了起来。
泰瑟尔确实是累坏了,穆仲夏在他身上又捏又捶又按的,他都没醒。
穆仲夏虽然瘦,手劲儿还是有的,毕竟他是机械师。可他按得手指头都酸痛了,泰瑟尔的肌肉还是硬邦邦的。
穆仲夏懊恼自己大意了。
既然想要设计出科幻文里的机甲,怎么就没想到科幻文里还有各种各样的恢复舱、治疗舱那种机甲战士必备的装置呢。
现在设计什么恢复舱是白日做梦,穆仲夏想到上辈子的各种按摩器,他叫来阿蒙达,让他守着泰瑟尔,等一个沙漏时后把他叫醒。
交代完阿蒙达,穆仲夏提了工具箱匆匆去了前线的临时机械师工作间。
途中,他还让人帮他去看看阿必沃、木宰和陌西有没有受伤。
阿蒙达尽职尽责地守着阿父。时间到,他艰难地把阿父叫醒了。
泰瑟尔醒得确实艰难,他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过。或者说,他是累得晕过去更准确。
在浴缸里泡了一个沙漏时,泰瑟尔只觉得四肢更沉得抬不起来。
咬紧牙关,他由阿蒙达扶着,还是努力从浴缸里迈了出来,如生锈的机械般,四肢僵硬地穿好衣服。
“阿父,您躺下休息吧。”
泰瑟尔问:“你穆阿父呢?”
阿蒙达扶着阿父去简易床上坐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