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权听七公主殿下安排。”沈北亭当然是不介意在顾佳期最亲近的家人面前展现真实的自己的，但生怕会打乱顾佳期心中的计划，于是还是出口询问。

七公主的回应没有添加太多的感情色彩：“母亲大人要求你自听从就是了。”

“是，殿下。”没有在意顾佳期对自己的冷淡，沈北亭摘下了已经贴面良久的业障鬼面，那近乎妖孽般的容颜暴露在空气之中。又因为此时的沈北亭身着月白色的长衫，手中又有长剑持握，所以倒是没那么容易被认作女性。但此般容貌还是让在场的除七公主之外的三名女性有些恍惚。

“花脸哥哥……好好看呀……”到底是天真少女，顾朝暮没有掩饰地说出了另外两人想要说出口的台词。

闻言，沈北亭的脸上有些尴尬，因为他自己清楚这略显柔美的面庞其实是科技导致的。

而在旁冷着脸的顾佳期心中有些酸酸的，其实这种感觉自她脱下黑袍之时便已经出现。当然问出那个沈北亭是否要离开的问题后，她就已经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挣扎之中。一方面，她希望沈北亭能够知难而退，亦或者是对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用心，选择离开。但若是他当真在那时这样选择了，自己同样不会心情舒畅。所以当沈北亭回答出那句自己早有觉悟之时，自己的第一反应其实是开心的。只是，她心里清楚，这样对于沈北亭来说并不公平。

她现在还没有办法判断出自己对沈北亭真实的感情究竟能被归类为什么，但她心里无比坚信，保护好自己的母亲与姐姐妹妹，才是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所以当沈北亭答应的那一瞬间，他就只能是自己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了，而棋子，总是可以被丢弃的。

即便自己已经很早想明白了这个事实，但还是会在一些时刻莫名的难受，这样会妨碍到自己的判断力，自己一定要克服。

“这位……繁华歇先生，方便问下你如今的实力吗？”长得再好看也不能在危险来临之时保护好妹妹，所以顾秋水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四十六……啊不，高阶脱凡，六公主殿下。”沈北亭一眼便已经看出了面前六公主的实力：四十八级巅峰脱凡。大概勉强，能够在自己手上撑过两招……吧？他有点不自信。

“哦？那繁先生与本宫的实力倒算得上接近，不知可否切磋一二？”顾秋水也从自己那有些奢华的空间戒指中取出了一把碧蓝色的长剑。

“不……姐姐……”顾佳期在一旁下意识地开口劝阻，即便她对于元素修行之道并不擅长，但是实力的强弱，她还是能够有自己清晰认知的。即便她没有什么认知，蓝烟谷之时锈与痕都已是将沈北亭当做同等实力的修行者来看待的，她也不可能不清楚沈北亭的实力。在归程之时，那位强大的初阶升格禁军统领锈就有评价过沈北亭：“以如今沈公子的实力，即便是我与痕一起出手，恐怕都不能在他长剑下取胜。”这也就意味着两位初阶升格联手都没有办法胜过面前这个略显寡言的男人，而在蓝烟谷最终的决战之时，也是他参与斩杀了两位巅峰升格。那不管怎么看，自己这只会在训练场上纸上谈兵的姐姐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怎么？担心我欺负他？”顾秋水此时已经拔出长剑，剑锋直指向几丈相隔的沈北亭，“出手吧！”

沈北亭叹了口气，缓缓道：“六公主殿下，我们落霞有句俗语，千万不要对一位剑客拔剑，除非你已经做好了受尺水沐颈的准备。”

话落，沈北亭抬手，身影消失在空气之中。

“叮！”猛烈地震击声让顾秋水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中之剑。下一刻，斜阳暮那略显冰凉的剑鞘横在了六公主的玉颈之上。

“繁！你大胆！”顾佳期的冷喝声及时响起。

“殿下恕罪！”沈北亭旋即收回了抬起的左手，单膝向七公主跪了下来。

“……你先出去吧。”

“是。”

“面具带上。”

“是。”

——

带沈北亭离开后，顾佳期才一改方才的冷面，很是无奈地看向还是看着自己右手发呆的顾秋水，“姐！你看看，刚刚多危险啊！”

“我……我也没想到，他……”

“是哎是哎，小繁很厉害哦。”岚妃还是一样的活泼。

“好好看的花脸哥哥好厉害呀！”

“姐，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繁的实力我还是很清楚的，禁军统领锈在离开之前就有和我说过，初阶升格的他完全不是繁的对手。所以你放心就好了。”

“初阶升格！好吧好吧，是我不自量力了……”

——

“太子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