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亭怀抱着朔声山河沐，无言地跟在圣女身后，两人自门口一路向下，蜿蜒许久，终于来到了这座只关押圣教信徒监狱的底层。而这里，此时只有一处牢房亮着夜明灯。

夏镜雪双手触碰那被元素法阵牢牢困锁住的牢内，一名身着破布衣衫的白发老人正盘腿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似乎是在祷告。

“尹残红，你分明是计划截杀女神的主谋，此时在这里假惺惺地念叨什么教典？”沈北亭一见到这个场景，在想起自己的宝贝圣女从小到大一直被他蒙蔽于股掌之中，心中不免来气。

“梁行使，别！”

“呵呵……”那尹残红听见沈北亭的讥讽之声，只是缓缓抬头，送给了沈北亭一个蔑视眼神，又低了下去，口中喃喃，“井底之蛙……”

“我特么……”沈北亭差点忍不住拔剑，就看见夏镜雪转过身，一脸恳求地看向自己。于是泄了气，摆摆手，“好，我等你聊完再找他算账。”

“谢谢你，梁行使。”圣女转头，重新用复杂的眼神望向那位曾经的红衣大主教，声音也同样挣扎：“主教大人，我来这里只是想问几个简单的问题，当然您也可以不作回答。”

“唉……小镜雪，你问吧。”尹残红终于是不再硬撑，开口回应。

“主教大人在见到我和夕桥姐……柳夕桥的时候，就已经是计划好了引出女神大人的计划了吗？”

“……是。”

“那所谓的圣女宣传，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是。”

“夕桥姐离开以后，一直都没有给到我回应与联系，也不是因为她真的不想和我联系，是吗？”

“是。”

“那么主教大人，我能问下您这么做的原因吗？苏雨正的目的是为了窃取神权，在镜雪的心中，您从来都不是位看中名利的前辈，您为什么会选择成为苏雨正的爪牙？又为什么，甘愿为他去死？”

“小镜雪……你根本不了解，你不了解……那光明女神……算了，一切都晚了。”

沈北亭此时终于是听不下去了，他轻轻地将面露失落的女孩搂进怀中，然后开口回怼：“不了解不了解？我看你是根本没编出一个伟光正的借口出来吧？狗屁光明主教，不过是个贪恋力量的胆小鬼罢了。就这上面人苏雨正都比你强，人至少光明正大，不像你，虚伪的老鼠！”

“你个臭小子！你懂什么！”终于，沈北亭那字字戳骨的狠话还是点燃了尹残红的怒火，他涨红了脸咆哮着：“你们这群小娃娃懂什么！你知道这数百年，那所谓的光明女神都做了什么吗？光明教会不值得祂降下神谕？信徒们让祂失望了？不明事理的局外人都在看我们圣教的笑话！祂光明女神都做了什么！”

“呵，我还以为你要说出什么高论，没想到撞到我枪口上了。”沈北亭放下手中宝剑，决定要和面前之人好好掰扯掰扯，“巧了，我就知道光明女神这几百年在干什么，如今遍布大陆的异人，都是女神大人创造的，怎么了？有问题？”

“你……你竟然真的知道？”那尹残红一副无比吃惊的模样。得益于圣女的口头禅宣导，所以光明教会的上层大多数人都默认为，沈北亭是一位离经叛道的长锋帝国圣教行使。所以尹残红更加愤怒，“你既然知道那女神这几百年都在为另一片大陆，另一群人类尽心尽力，你为何要阻止我们的计划！”

“祂是什么意思？这片大陆的信仰已经收割殆尽了？祂需要向另一个世界看去？神圣帝国国贫民穷，祂难道也看不到吗！对一直在呼唤祂的信徒们视而不见、见死不顾，如果这就是我们信仰的神明，那要这个神明还有何用？”

“劳资不跟你讲道理，原因很简单，我就是女神大人拯救的异人之一，怎么？还不服气？”沈北亭见那尹残红气闷，本想着加大剂量，但却被怀中的女孩拦了下来，她从自己的怀中离开，目光很是严肃：

“主教大人，我来回答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