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典雅之地,以正心迹,今日我们效仿先贤如此,却也是极好。”
说罢,二人便朝着竹林深处走去。
来到竹林深处,李涵倒也不讲究,虽着扶苏所赠的玄色锦衣,但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欧阳见此,眼中闪过笑意,也学着他的样子,坐了下来。
二人坐下之后,李涵先是隔空饮了口竹筒中的酒水,又递给了欧阳。
欧阳当即也学着他样子,饮了一口后,笑道:“李公子对我墨家学说,有何不解,皆可一问。”
见到他喝了竹筒中的酒水之后,李涵眼底闪过一丝阴翳,同样笑道:“墨家学说,发于春秋战国,时至今日,足有数百年时光。”
“墨家学说,也曾为我大秦一统立下不世之功,但有一事,在下不明。”
欧阳脸上略带一丝得意之色,对于李涵这般言辞,很是满意,当即笑道:“公子何事不解?”
“墨家既是如此,但为何今日,墨家子弟,却是如此凋零,据我所知,如今天机堂内部,墨家的处境,可是并不算太好。”
此话一出,欧阳望向李涵的目光中顿时充满了震惊。
他万万没想到,李涵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长叹一声后,欧阳再次将竹筒拿在手中,将筒中清酒一饮而尽,带着一丝惋惜道:“公子所言极是。”
“我墨家如今,却是弟子凋零,如今在天机堂之内,也不过几十人。”
“这一切都要归于几十年前,与我墨家之内,发生过的一场斗争。”
“当时,我墨家被分为两派,兼爱、非攻。”
李涵点了点头,听得很是认真。
“但在秦朝一统之时,却是产生了隔阂,兼爱一派,自长平之战之后,认为秦国太过残暴,不愿再相辅佐。”
李涵微微点头,长平之战,杀神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降兵,此事他也是知晓。
“自此,两派分崩离析,兼爱一派便隐匿在了江湖之中。”
“当然,若是如此,我墨家倒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人迹凋零。”
“可偏偏……”
“偏偏什么?”
李涵急忙问道。
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两姐妹的来历,落凤岭的荒院,都可能与这兼爱一派有所关系。
欧阳长叹一口浊气,缓缓开口:“可偏偏,这兼爱一派,竟是将我墨家至宝,私自带走。”
“矩子令,也是自此失踪。”
李涵故作惋惜的笑了笑,“我道墨家与法家,同为大秦根基,为何今日李斯能身为大秦丞相,而墨家却只能蜗居于天机堂之中,原来当中还有这些隐情。”
他这话,仿若一道利剑,直刺欧阳心口,他眼角微微泛红,而后笑道:“所幸天佑我墨家子弟,如今……”
“如何怎样?”
“哈哈,公子非我墨家之人,此事却是不能告诉公子了。”
说到这,欧阳突然停住了嘴,无论李涵如论如何询问,都是不再开口。
许久之后,李涵也是有些烦了,轻轻起身,走到老者面前,一脸平和道:“其实纵然你不说,在下,也能猜到少许。”
“哦?”
老者眼中有些不解。此时在他身前的李涵,浑身一片冰冷,完全没有方才半点儒雅的模样。
“是不是,现在的墨家,寻到了当初出走的兼爱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