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餐的时候。

窦乐示意左右侍女退下，单独问苏有福：“有福，太子有几个孩子，太子妃是哪一家的，有侧妃吗？还有，圣人现在是否有乱吃药的事，丹药这东西，不能乱吃。”

有太国舅在朝。

天下那还也有野道士乱制丹药，那种含铅的丹药先不说有没有毒。

只说太国舅那是天下公认，仙界走过一圈回来的人。

太国舅都不吃的东西，谁还敢吹。

窦乐问了，苏有福汇报：“太国舅，太子只有一个太子妃，十二岁那年，是当今皇后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定下的亲事，卢氏女。现太子妃卢氏，在府，无子女，无侧妃，连个妾室都没有。”

“太子殿下非常好学，就河湟那边报，太子每天闻鸡而起，农耕、兵事、水利、民生等诸事，皆用心学习。河湟不小，太子殿下几乎走遍了河湟每一个角落，还遇过匪。有记载，英勇克敌。”

窦乐听完：“那没记载的是？”

苏有福：“永业军私下给太国舅府报了，因为慌乱弓没拉开，但亲卫与匪作战之时，双手持刀也上前冲杀。”

窦乐听完点评：“依旧是勇。人皆有恐惧之心，在害怕之时依旧不退缩，便是勇。”

“是，是这样。”

窦乐：“太子，唉……罢了。有福，你在宫里有朋友吧，留心一下。圣人身子弱，新入宫的与太子之间，静观吧。”

苏有福赶紧表示，明白。

新入宫的和与太子。

难怪昨天太国舅看到电报后深思了。

此时听到关于新入宫的人与太子，苏有福一点也没感觉震惊，皇宫内，他当太监也有年头了，前隋的老太监们有空也讲讲故事。

自汉朝以来，皇宫内各种故事不断。

只有不敢记的，各种让人不敢想的故事都会发生。

事实上，就在窦乐说这事的时候，皇宫内已经发生了些故事了。

皇宫内，别说是苏有福所谓的朋友们。

就是宫内老人，也有一批心向太国舅府的。

因为许多老太监年龄大了，出宫之后都会到长安城南，或是晋阳北居住，都是太国舅安排养老的宅院。

宫内有点大事小事，这些人就悄悄记下来。

不汇报，也装作看不到。

等有人来问了，也要看谁在问。

比如，某新入宫的宫人，给太子准备了一份夜宵。

夜深人静的时候。

几个年龄超限，负责教导新人的老太监们，月色下，准备几碟小菜，温上一壶酒。

老太监们聊了一会闲话。

有一位就说道：“我准备去晋阳那边养老了，听闻辽东与岭南，也有可以养老的地方，这腿寒，岭南倒是不错。”

有人接话：“流放岭南。”

众人低声轻笑。

这里是皇宫，都是当了一辈子差的老太监，声音太大会有多少麻烦，心中还是有数的。

有人就问了：“不想留在长安。”

“长安，怕是要生事非了。”

“事非？”

回答的这位思前想后，低声说道：“我老家有个后生，他婆娘总是嫌他没本事，经常奚落。村里来了一个洗衣女，虽是身卑人贱，却总是说这后生会木匠活，还会盘灶，多有称赞。”

“久而久之……”

说完久而久之，这老太监拿起酒杯，笑而不语。

能在皇宫里活到老，还能活着出去养老，那个不是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