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宜静直到从小院出来,仍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
照做就是。
她想到二皇兄这些年府里添了些子女,自己这个当姑姑的,第一次见到侄儿,肯定不好空着手上门。
这里就是一笔银钱了。
还要算上请燕冷喝酒,还燕王皮草的钱。
朱宜静顿时感觉头大了。
她现在可算明白了,师父口中的江湖很苦,其实都是穷害的。
你若身怀重金,哪还会有江湖的苦,不论走到哪里都是诗和远方。
但是,要说这路上吃的苦全是白费。
朱宜静自己也不认同。
毕竟,她现在学会了养活自己,不仅会编麻布,会做草鞋,还能自己生火做饭。
倘若留在金陵,这是她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的东西。
“大侠……应该都是很会照顾自己的人吧。”
朱宜静提着剑,出了庭院。
……
一个月后。
酒楼里。
她提着一小袋画着定北军图案的钱袋,找到了燕冷。
这钱袋子打开,里面竟然都是碎银。
燕冷的注意力全在这钱袋子上,不可思议的看向朱宜静:“玉致姐,你出关去杀狼人的?”
“嗯。”
朱宜静轻轻应了一声,将面前摆着的一碗烈酒饮尽。
霎时间,酒的火辣与伤口的刺痛融合在一起,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酸爽。
强烈的感官冲击。
这才让她有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燕冷看她这模样,问道:“玉致姐第一次杀人?感觉如何。”
“嗯,稍微有些不习惯。”
“如果不适应,你不用勉强自己。”
“可我也是剑客。”
朱宜静的脸被烈酒蒸出汗水,脸颊染上了微醺似的红霞,发丝遮住了半边眼睛。
“学了那么久的剑,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敢挥出去么。”
燕冷知道她自有主见,也不再规劝。
“罢了,我的作用就是陪你喝酒。”
“你别太过分,请你喝酒,你竟然还不乐意上了?”
“哈哈,开玩笑的,我乐意之至!”
到最后,燕冷率先趴下了。
同行的小厮用马车将烂醉润的他给带了回去。
反观朱宜静,她的脸色又恢复如常,甚至闻不出一丝一毫的酒气。
就仿佛,她这人是天生的漏酒体质。
“酒肉穿肠过,到我这,就只走了心……”
朱宜静摇了摇头,到车行去,准备出发到北平了。
……
北平,秦王府。
入夜之后。
秦王人在梦里,睁开双眼,就看到了一条模样狰狞的血蛟在它面前。
那血蛟面朝着他,飞扑而来。
下一秒秦王就从梦中惊醒。
他满头是汗,身旁的李胭脂早已习惯。
“殿下今夜又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