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到,原本应该空荡荡的永诚候府现如今却是宾客满座。
方许站于上首,笑着环视一遭,轻声道,“今日是小女晚舟的成人笄礼,诸位愿赏脸过来,妾身感激不尽。”
话落,方许缓缓落座,一旁的苏子掐了掐时间,迈步上前,声音清脆,“时辰到,请小姐入大堂,见宾朋。”
竹桃先走出来,捧着金盆跪在方许脚边。
方许垂头,洗净双手,目光移到门口。
众道视线下,谢晚舟莲步轻移,踏进大堂,一早就换好了采衣采履,朝着宾客行揖,又朝着方许拜了一拜,旋即跪坐在母亲面前。
方许眼神柔和了些,拿起一旁盘上的梳子,为谢晚舟梳头。
末了,白及捧上罗帕和簪钗,递到方许手边。
方许垂眸,朱唇微张,轻声呢喃,“今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边说着,边为谢晚舟梳头加笄。
谢晚舟眉眼轻垂,神色不似欢喜,反而更像是惆怅。
见母亲退回位上,谢晚舟正了神色,缓缓起身,朝着周遭的宾客行礼致谢,旋即回房换了衣裙,再回来时,又朝着母亲行了跪拜礼。
再次谢过满堂宾客,谢晚舟才悄然退下。
方许徐徐起身,朝着周遭的人温和一笑,轻声道,“小女晚舟笄礼已成,多谢诸位盛情,传了宴膳,诸位请便。”
方许回眸,视线落在连家的位置上,同连父连母相视一笑,却见四周并无连晏的身影,眉头顿时蹙起。
“夫人因何不悦”
方许正愣神之际,沈济出现在她身后,见她神色不对,温声开了口。
方许回神,凝眸瞧了他一眼,随后望向苏子,轻声道,“今日宾客里头没有连公子吗”
苏子愣了一瞬,视线扫过满堂,摇了摇头,“奴婢没仔细瞧着。”
闻言,方许颔首,继而又瞧向一侧的沈济,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说服了这些官员”
沈济顿了顿,刚想失口否认,却被一旁的闻墨抢了先。
“夫人,这些大人能来,都是我们先生一个个找过去的,连威胁带恐吓,他们不敢不来!”闻墨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压低了声音,“先生还去金来钱庄同汝南王打了一架呢。”
听到这话,方许吓了一跳,视线落在沈济身上,一时瞧得入了迷。
沈济被她这道炽热的眼神望着,心中有些不自在,耳垂也染上了红色,“夫人……”
“你打得过他吗”
一句话,将沈济自己吹出的粉红色泡泡彻底戳破。
方许真诚发问,视线扫了他一圈,小声喃喃道,“瞧你文文弱弱的,竟能打赢汝南王”
沈济咬紧后牙,低声问道,“夫人是觉着我不行”
这话怪怪的。
方许眨了下眼睛,摇头否认,“我只是觉着他虎背熊腰,怕他欺负你罢了。”
闻言,沈济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所以到底赢了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