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一直都很漫长，无数人从这里来来回回，进进出出，有的人一脚迈出去以后依旧是风和日丽。

有的人一脚进来，就跌入了另一个深渊。

啪——

开关生响起，头顶的灯马上就亮了起来，华严伟伸出手挡了挡光，知道完全适应，才把手放了下来。

程序还和往常一样，闫拓打开录音笔，沈麒麟拿着纸笔坐在旁边，一个审问，一个做笔录。

华严伟看上去很疲惫，整个人心不在焉，甚至带了一丝病态，“想问什么你们就问吧。”

沈麒麟眼睛一眯，刚刚人还好好的呢，怎么忽然间就变了脸？难道有诈？

他把目光移向闫拓，可是闫拓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顾着整理自己手中的东西。

“姓名，年龄，职业。”闫拓冷冰冰地说道，那副模样简直跟楚柏寒一模一样。

“我叫华严伟，五十六岁，目前任职于中心医院副院长一职。”

华严伟抬头看向棚顶的灯，明明和刚才一样亮，可是他却不再觉得刺眼，灯光跳动间，他忽然看见里面似乎有两个人影在向他挥手。

“你们来接我了……”华严伟忽然自言自语道。

沈麒麟记笔录的手一顿，看向华严伟的眼神中带了一丝不解，“你自言自语什么呢？”

“没什么，天堂的大门早已打开，总有人要进来……总有人要进来！”华严伟忽然癫狂的笑了起来。

闫拓眼睛一眯也发现了他情绪不对劲儿的地方。

就在他要起身过去查看的时候，华严伟又忽然清醒了过来，但是表情却怎么看怎么诡异。

“指使你拿病患资料的人是谁？”闫拓直击重点，他不确定华严伟这种状况什么时候还会出现，所以要先问出自己想问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从来不露面。”

“那他有什么特征？你们在哪儿接头？”

华严伟开始沉思起来，不一会儿便发出一声长叹，“哦……他的下巴上有一块儿疤，我记得有一块儿疤！”

闫拓的剑眉微微皱了起来，华严伟现在就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虽然神态有所好转，但是语气还是不像正常人。

写字声戛然而止，沈麒麟第一时间就去仔细回想沐恒的容貌，可是结果却并非是他所愿。

沐恒的下巴上没有疤痕，沈麒麟的脑子里顿时一图乱，难道连环自杀案的幕后主使不是沐恒？可是那蒋牧的案子就解释不通了啊。

“你们在哪接头？”

闫拓的声音把沈麒麟拉了回来，他重新动笔，记录着每一个问答。

“在一栋废弃大楼的卫生间里。”

华严伟一直盯着头顶的灯，刚踏进警局的一幕在他脑海中回想起来。

电视机上的新闻，那对死去的母子，就是他的妻子和儿子。

那个和他做交易的人，为了让他杀死荣意，就绑架了他的妻儿，没想到计划失败，才给家人引来了杀身之祸。

“与虎谋皮，引火烧身呐！”华严伟在心里哀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