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邯郸的赵军实力厚,渐超越武安秦军,邯郸开始密谋全歼这支秦军。兵曹等暗探得到这一消息后,急报于胡阳,让他准备撤退。胡阳为了扩大战果,想出一条计策,让刚到军中的行人中郎假借王意前往赵营劳军,从城中竟然找出一条带玉钩的玉带,当作秦王的礼物送给赵奢。
给中郎打下手的公乘把自己背的玉带放在赵奢席前,赵奢轻轻看了一眼,叉手道:“王有赏,臣不当辞。然王有过,臣当指而示之。赵秦,兄弟也,自赵幸列诸侯,于秦未敢不敬。赵得和氏璧,秦欲以十五城相易,赵携璧赴秦。秦欲会赵于渑池,赵王不辞千里之远,即往见之。卒为秦所欺。今秦无故而入赵境,言伐阏与,实趋国郊;臣奉命保阏与,乃随秦而入邯郸。今未得王命,故停军而待之。或王命将下,臣虽冒死,不敢辞也。非如大王之言也。大王之赐,或有所误,臣不敢领!”
中郎道:“今兄弟相争,竟阋于墙,非国家之福也。将军身为赵国司命,宁勿为赵谋乎!济东三城,小邑也,王赐敝邑也,而乃收之,岂不为天下所笑!秦臣有所不忿,入邯郸而申其冤,将军宁无同乎!今蒙将军相容,以武安暂存其身,愿其冤达于王听。若冤而无听,将直叩宫门,击鼓而鸣之。”
赵括道:“赵王集十万之众,以上卿廉颇为将,将鸣鼓而攻之,恐汝将狼狈!”
赵奢喝道:“孺子,国家大事,焉得黄口小儿支之!”复转向中郎道:“小儿无知,王使勿罪!”
中郎道:“敝王乘善,欲两国化尽兵甲,皆执玉帛,故敢以玉帛相赠。将军其欲玉碎乎!”
赵奢道:“夫昔者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缜密以栗,知也;廉而不刿,义也;垂之如坠,礼也;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孚尹旁达,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圭璋特达,德也。其何有于吾哉!弃之沟壑,同之泥尘可也!”
中郎道:“鄙军将胡阳谨奉上将军,彼与将军心相应也,意相通也。若不幸而斗,愿以避!”
赵奢道:“臣固不知秦军将胡阳也。若不幸而斗,臣将待之于沟壑之间。”
中郎道:“臣之使命已尽,愿以归!”
赵奢道:“臣观王使,亦勇壮士也。只身入斧钺丛,而目不交睫!何吝一饭之时!”
中郎道:“甚感将军之德!”
于是赵奢吩咐赵括下去准备酒宴,自己则与三人同出帐外,叫来各军将,一同相见。各人互诉倾慕之情,都不提及军事。少时宴成,宾主尽欢!
还是赵括出面送走了中郎,那副玉带自然还是由公乘背回去。回到大帐后,赵奢面色沉静地问赵括道:“秦人使来,所为何事”
赵括道:“必非秦王所使!”
赵奢道:“何以知之”
赵括道:“邯郸与咸阳,山河千里,其间险阻。若道河漳而至,赵必先闻;若经上党,必未至也。”
赵奢道:“然则冒名秦王而使于营,其意为何”
赵括道:“或当离间君臣!”
赵奢道:“其行显明,赵王之智,必洞察矣,不能成功!”
赵括道:“急迫之间,或无他计,但以行之,以观其效。”
赵奢道:“诚若是,吾无忧矣。恐有失之!秦人今日何干”
赵括道:“巡哨探得,秦人于邑中尽善其后,似将离也。”
赵奢道:“秦将离也,奈何以大言恫之间言离之汝闻其言,所惧者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