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 两次恐怖的密集射击,将整片赵军射倒,完全打乱了赵军阵形。第一阵的先登本来就是前一波劫后余生,突然连续遭到如此打击,全都精神崩溃,尖叫起来,发疯般地往回跑。
这群人是先登,距离第一阵只有一二十步。他们一乱,立即冲乱了后面的阵形。但此时赵军的箭雨再度袭来,秦军全都伏身于地。
蒙骜顶着箭雨,观察赵军。第一阵的赵军本来就由于爬山,阵形略有不整,被乱兵一冲,立即散乱了。后阵的指挥官下令格杀后退的士兵,不许他们逃跑。第一营于是赶紧列阵,封堵逃兵的去路,并将靠近的逃兵刺倒。
赵军箭雨过去,秦军再次起身,蒙骜让他们自行射击转过身来准备进攻的赵军先登。他们基本没有阵形,也没有什么防御力,茫然地站在那里,瞬间又被射倒一片。
先登的溃散拖累了进攻的步伐,也让弓箭兵毫无必要地多射了许多箭。最终,在秦、赵两家的联合打击下,赵军的先登全都倒下了多数被刺倒或射倒,少数主动倒下。这时太阳已经开始挂在西山顶了。
摆脱了先登困扰的第一营重新开始进攻。蒙骜依旧采用射箭来指示弓箭兵齐射的方向。蒙骜能够准确发现赵军阵形上重大的缺陷,指示的方向往往给赵军带来巨大损失。和以前那种点状的损失不同,蒙骜带来的是成片的损失,无论在物理意义上,还是心理意义上,都比以前大得多。——而且,这还只是一箭造成的,过去漫天的箭雨常规是连射三箭。
秦军每射一箭,都会引来赵军一阵报复性的箭雨,但两者带来的伤害不可同日而语。赵军几乎每前进十步就要遭受秦军一次齐射,造成一个恐怖的空当,不得不停下来进行队列调整才能继续前进。当赵军前进到距离秦军五十步时,已经有大约三五十人成建制地受了伤脱离战斗。其他人都对秦军钻空子的战术头疼不已,不得不加倍严整阵容,放慢脚步,将自己尽可能躲在盾牌保护的范围内;而盾牌兵也不敢大意,每走一步都要确认相互间没有空隙。而后排的弓箭兵则开始一轮又一轮无间歇的箭雨,掩护格斗兵前进。
秦军这时在蒙骜的指挥下全都伏下,只留下蒙骜躲在壁垒后面观察。蒙骜似乎对飞过来的箭矢方向有天生的敏锐,凡从他站立的地方穿过的箭矢,都被他近乎本能地低头躲过。身后的士兵们看了都啧啧称奇。
然而,飘风不终朝,狂风暴雨般的射击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士兵们终究是会累的,而且箭也是会用完的。在大约连续射击了五六轮后,箭势已经没有那么猛烈了,大部分箭也射不到壁垒里面来,这是弓箭兵体力下降的明显征兆。在这连续五六轮的急射中,格斗兵只前进了十来步;而秦军的壁垒上几乎插满了箭矢,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了。
由于没有等到预期中秦军的射击,有些人伸出头来观察。蒙骜眼疾手快,一箭射倒一个好奇心强的人。不想他正是本营的五百人将,他被射倒后,无人发出口令,全营竟然陷入停顿!
按照计划,第二营在第一营后面五十步前进。第一营的剧痛损失,给了第二营一个教训,他们趁第一营动作缓慢之机,也赶紧整顿阵形,相互提醒,一定不能透出破绽。第一营前进到距秦营五十步距离时,第二营已经在百步线上,理论上,那里已经进入了秦军弓箭的射程。但第二营依然磨磨蹭蹭,不肯加快脚步。
赵蒙心急如焚。太阳眼看就要落山了,而现在第一营在距秦营三十步的地方停下来,而第二营始终迈不出冲击的步伐,龟速前进。他让鼓手再度加快擂鼓的速度。从早上到现在,赵军的鼓手已经换了十几个人了。
急促的鼓声催促下,第二加快了前进的步伐;而第一营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的指挥官脖子上中了一箭,箭入肉很深,人已经倒在地上,双目紧闭,人事不省。几名百人将谁也不敢作主如果主将阵亡,全营人按军律都有罪,不说个个问斩,那也少斩不了,特别是军官。所以谁也不敢下决心后退。可要往上冲,好像也没这胆气。这么些人,伏在盾牌下,滋味也不好受,腰痠腿疼,兵器似乎沉重了不少。那些在此前的战斗中受了轻伤的,伤口也开始渗血。——然而秦军就是不射箭。赵军也没有人再敢探头看一看动静。
蒙骜见赵军龟缩在一道坎后面,一动不动,也觉得奇怪。这分散了他对赵军第二营的注意。他得赶快找个办法,让他们行动起来。
他挥手叫来一名士兵,让他把前营门打开。秦军士兵不知究里,打开了营门。随着营门咯吱吱被打开,一直龟缩着的赵军跟炸了毛似的跳起来,一些人往前冲,一些人往后退。蒙骜大叫“起!”“发!”一阵阵箭射出去,把那些往前冲的人射倒,逼着他们往后跑。真有几个楞的冲进营地,早被秦军一拥而上,戳翻在地,砍下首级。
赵蒙痛苦的意识到,自己的强攻失败了!他下令亲营快步跟上。亲营首领似乎知道赵蒙要干什么,赶紧上前制止。赵蒙道“吾将亲往秦营,有相随者,且往之!”
亲营首领死死拉着他道“将军未可!”
赵蒙道“吾赵氏,宁偷生耶?既以陷营为诺,当继之以死!”
首领道“臣等愿死战,以得其营,愿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