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道:“臣谨谢君上!”
春申君道:“秦吏何时可至?”
陈四道:“臣当飞报咸阳,不日可至!”
春申君道:“善!兄至于陶,必有所因。吾虽不才,或能助之!”
陈四想了想,道:“邯郸秦军,未知所之。臣之入陶,乃为寻之!”
春申君笑道:“秦军之所在,吾尽知之!乃在繁阳,据河而守之。兄若欲往,吾当助之。”
陈四道:“君何惠之深也!”
春申君道:“楚与秦,盟也。秦王女,楚王妇,今有二王子在秦。秦之与楚,本为一家。秦之事则楚之事也。”
陈四不敢马上答应,只得道:“全赖君上扶持!”
春申君道:“吾与陈兄所会甚欢。勿得误商家之事也!”
陈四道:“吾将亲往送之!”
一名商人出来道:“何敢劳大夫,庶等自取之!”
陈四道:“短褐之事,焉敢劳青衫!”出门叫车夫进来,把木箱抬到车上,一行人同往商家。春申君让陈四别再住在车行,今天就搬到一处宅院,和自己一起居住。
陈四道:“臣有王命,不敢奉承!”
春申君道:“兄之使命,非吾不能成之。吾愿助之,勿辞也!”
陈四见春申君话中有话,便道:“君知王命否?”
春申君道:“虽未得闻,亦颇知之。且归宅叙之!”
陈四见此情形,恐怕是逃不出春申君的手心了,如果没有春申君的同意,他的使命也将完全泡汤。心一横,道:“谨奉君命!”带着另外两名车夫和三名家臣住进春申君在陶邑的宅院中。
春申君没有入住陶郡府,也没有住在楚军营中。他从一名富商那里借来一处大宅院,带着家臣姬妾住了进去。
春申君长期在楚国管理着商业事务,对各商业中心的势力分布谙熟于胸,知道商人最重要的特征是逐利。什么打探情报,送信报信之类的事情,总以利益为基础。进入陶邑后,他对陶商恩威并用,很快就把商业力量控制在自己手里。陈四从荥阳发出消息后,陶邑的商人立即就报告了春申君,春申君候了个正着,把陈四装入囊中。
陈四一行随春申君进入宅院,春申君立即命令家臣烧汤,为陈四一行沐浴。又让家臣取出自己的衣物,给一行六人换上。那个木箱,自然也不会交给那名商人,而是直接送到春申君的宅院里。家臣把车还给车行,告诉车行的人,那三人被楚军征用了。车能回来,车行已经是万幸,哪里还敢问其他。
六人沐浴毕,陈四被请到堂上酒宴,其他人则被家臣带到他处款待。
春申君更衣,再与陈四相会。这一次,席间只有二人,没有旁人耳目。春申君道:“吾在秦,多承张相,郑、陈兄诸兄相遇,未敢忘也。然国事蹉跌,事难遂意,竟相遇于此。幸哉,否哉!”
陈四道:“臣在咸阳,多奉君上教,令得增益!令复得教令,敢不从!”
春申君道:“郑兄已归赵,陈兄其知之乎?”
陈四道:“颇有闻也,未得其实!”
春申君道:“郑兄之忠义,非吾等所能及也。秦师全军离邯郸,郑兄偏师一隅,赵军、魏军凡二十万,弃秦师而围郑兄。秦师因之得全。此其忠也!赵、魏军十于郑兄,复有廉颇、信陵,知兵善战,能御其下。秦师尽出邯郸,既富粮草,亦得休息,军力尽复。而郑兄乃陷死地也!彼之时,兄若处之,复将奈何?”
陈四道:“臣正不知当何如而处之!”
春申君道:“信陵君与郑兄有旧,甚怜之。遂令门客劝降。郑兄乃因之尽脱其士卒于重围,复归上党。而孤身入赵。身败名裂,而为众者谋,此其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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