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前,武当山下。
“小昭,下马吧,我们到武当山了。”
踏影龙驹停在武当山脚下,林洛跳下马背,然后将小昭抱下来。
单手提着贪狼枪,一边与小昭说话,一边打量着眼前的武当山。
武当山耸立在前方,并不算高,但也不矮。
没有昆仑山的巍峨,也没有华山的陡峭。
武当山就是武当山,看似平平无奇,其实独一无二。
“道长,劳烦你去通知一下,就说林厉来访。”林洛走到武当山脚下,对把守山门的武当弟子道。
“林厉!”
那道长瞪大眼睛,上下打量林洛,忌惮地看了眼贪狼枪,然后说您请稍等,便急匆匆向山上跑去,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时光匆匆,半盏茶后。
“嗯?来了?”
站在山脚下的林洛,目光望向远处山路。
但见弯弯曲曲的山路上面,路边长着几棵红枫,红叶如火,热热烈烈。
然而就在这枫叶背后,却径直走来一位白发老者,身后则是一大批弟子。
“这人就是武当张三丰么?的确不凡。”林洛远远瞧见白发老者,眼前顿时一亮。
这老者穿着白色道袍,袍子上绘着太极图案。
一头雪白的长发,用发簪在头顶盘成道髻。
鹤发童颜,目光灼灼,单看外貌,最多五六十岁年纪,绝不像是百岁老人,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林小友,让你久等了。”
张三丰走到山脚所在,站在林洛面前,对他微微端详。
见他单手持枪,如渊亭立,气势如虹,顿时点头赞道。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人枪合一,实是老道生平仅见。”
林洛露出微笑,抱了抱拳道:“张真人,您过奖了。”
这时张三丰就站在林洛面前,相距不过一步之遥。
林洛看得清清楚楚,对方双眼晶亮,神光内敛,神不外游精不外泄。
在他见过的所有高手中,绝无一人有这等功力。
“林小友,这几位是老道的徒弟,来,我为你一一引荐。”
张三丰站到一边,让林洛直面武当七侠,缓缓地道:“这是我大徒弟宋远桥,这是我二徒弟俞莲舟,这是三徒弟俞岱岩……”
这时候张三丰介绍道俞岱岩,躺在担架上的俞岱岩,挣扎着站起来,双手拄着拐杖,艰难地走了过来。
林洛眼睛微微一眯,不知对方想做什么。
殷梨亭和张翠山都不在,而他们俩个,都是当日在福王府被贪狼枪打断了手和脚。
但俞岱岩,却并非林洛下的手。
他之所以双腿粉碎性骨折,却是阿大阿二的金刚指力所致。
此刻,俞岱岩撑着拐杖,艰难抱拳。
“林少侠,昔日一别,许久不见了。”
“今日你来我武当,全是一派误会,我那师弟性子烈,故而寄了一封战书给你,眼下他已被师傅责罚,还望林少侠切莫怪罪。”
林洛挑了挑眉,没想到这里面竟然闹了乌龙。
不过既然对方退了一步,自己倒也无需追着不放。
海阔天空,也不是不行。
林洛看着被大力金刚指力折磨得身形憔悴的俞岱岩。
当即便心中一动,缓缓开口道。
“俞三侠似乎腿脚不便,是受了什么伤吗?”
俞岱岩苦笑一声,旋即将自己当日离开福王府,却被人偷袭,最后折了双腿的事情说了一遍。
林洛略一点头,淡淡道:“我手上有一味奇药,名为黑玉断续膏,似乎也是金刚门的圣药,能活肌生骨。”
听到这话,俞岱岩表情一怔。
他还没说话,一旁的张三丰人老成精,当即开口道。
“若林小友能帮我这徒儿治好双腿,那老道就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往后,我武当派定以林小友为座上之宾!”
说实话,张三丰也不愿意与林洛起冲突。
毕竟,他武功虽强,但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能与林洛交好,那反而是一件美事。
此刻,要说最兴奋的,无疑是俞岱岩。
他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心中不禁震撼。
原本以为要瘫痪在床一辈子,现在听到能够恢复,心中顿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感激。
“林少侠,若能治好我的腿,你便是我俞岱岩一辈子的恩人!”
只有瘫痪过的人才知道,自由行走奔跑是多么可贵。
林洛看到俞岱岩如此做派,当即轻轻虚空一扶。
“俞三侠,你不必这么多礼,等你彻底恢复以后,我们那时候在慢慢说。”
“嗯!好!”俞岱岩重重点头,乖乖躺回担架上去。
“林小友,岱岩若是能够恢复健康,老道和武当上下,都铭记你这份恩情。”张三丰淡笑着道。
“张真人,客气了。”林洛微微一笑。
“过多感激的话,老道就不说了。”
张三丰淡淡微笑,继续介绍道:“这是我四徒弟张松溪,这是我七徒弟莫声谷。”
“莫声谷,见过林少侠。”莫声谷微笑抱拳道。
武当七侠对林洛的态度,算不上多友好。
毕竟林洛断了张翠山的手臂,又折了殷梨亭的双腿。
甚至还抢了后者的未婚妻。
但感情一事,本就由不得人。
正所谓缘起缘灭缘自在,花开花落终归尘,情深清浅不由人。
像张三丰就在这方面看得极为开明。
当年,他暗恋郭襄苦而不得。
到了最后,才豁然大悟,最终立武为道,开创武当一脉。
所以,张三丰反而并不怨恨林洛。
毕竟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感情这种事情强求不得,还是早点放下执念的好,以免将来酿成大错。
此刻,张三丰微微一笑,以手相引,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