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知道化了妆,难道不是浓妆吗?
买好了礼物,淑月便随口问道:“我们打算在楼上吃火锅,你要不要一起来?”
魏屈苦笑道:“我要是敢去,我家那位非宰了我不可。”
符不离见他要走,便顺口问道:“苏伏怎么样了?”
魏屈迟疑了一下,答道:“他很好,就是忘了些事。我问他还记不记得淑月,他问我淑月是谁,应该是忘了。对了,我可以冒昧地问一下,他们苏家和你们是什么仇?”
“你去问他咯。”淑月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哦他忘了,那不是没仇了吗?”
魏屈道:“苏伏是我一起出来历练的朋友,我只知道他提到过他家与淑月不合,但一直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一直寻死,我想肯定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当时两位一直在救他,我知道是我拜托你们救他,可后来……我又觉得这么救他是不是害他,好在最后他还是好起来了。”
“你想问为什么救他?你问桃桃好了,是她自己决定的,不关我事。我是没打算救他。”
符不离道:“你们是猎魔人,救你们不用其他理由吧?”
魔物战争虽然已经过去了百年,可世界各地依旧散布着许多魔物,从未被彻底消灭过。任何一个魔物都有引起普通人大片死亡的能力,如今城市里能安全,几乎全是猎魔人用一条条命换来的。
“小姐高义。但我一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后来他一直自杀,你还要救他?我后来一直在想,当时是不是应该让他那样死了,才算是成全他。看他一次次的死,我心里……很别扭。我没有责怪小姐的意思,只是,哎……是我求你们救他,现在却反而觉得有点对不住他。”魏屈道。
符不离沉默了一下,没说话。
淑月在一边见符不离不语,便笑道:“我家桃桃心善,见不得人死在自己面前。他偏要死,那桃桃自然就要救到他服气为止。我若是答应治好的病人,我也不允许病人在我面前死掉。”
“原来如此。我家那位还在家里等我,那我就先离开了。”魏屈恭恭敬敬地道了别。
符不离看着他的背影,舔了一下嘴唇,却舔到了一股子的口红味道。
为何要救他?
见符不离走的慢了,淑月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有心事?”
符不离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
“想那么多做什么,影响心情。想救就救,不想救就不救,他们的死活在你手里,又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是啊,他们的死活在自己手里,自己才是决定他们生死的人……
第一次救他是因为他是猎魔人,也是想试试自己有没有能力。第二次,乃至后面第十次,几乎是拿他刷经验了,这话说给魏屈听不太好。反正是他自己选择的自杀,既然选择了这么懦弱的一条路,那他便不算什么活人了,不是活人,那自己对尸体做什么都是合理的吧?活人才有救的价值,死人,与路边的尘埃又有什么区别,还不如让自己用一用。
但这不是重点。这件事从始至终,她唯一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是,为什么苏伏与淑月有仇,却在知道是淑月救了自己之后选择了自杀而不是伺机去杀淑月,或者干脆选择来杀自己这么一个和淑月有着绝对扯不开关系的人。当时假若他真的对自己动手,那才符合常理一些,按理性分析,魏家两兄弟绝对不可能拦得住他,而自己看起来绝对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小姑娘,杀了自己绝对算得上是报仇。可即便这样,他甚至都没有对着她挥出哪怕一刀,几乎是直接选择了自杀。究竟要多么懦弱才会选择在仇人面前自尽,任何一个有过训练的猎魔人都不该做出这样的选择,难道觉得自己在敌人面前戳自己的大动脉是一件可以威慑到对方的事?没有这么傻的人,可他却如此做了整整九次。
整整九次,也意味着他不是一时犯傻,而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可其中到底是为什么?
让他就这么死了,自己不是永远都不知道答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