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刚刚所言,乃是圣人之训,为君之道,殿下竟然毫不用心,实在是让臣失望,殿下若是长此以往,大明危矣!”刘一燝指着朱由校痛心疾首的说道,那模样就跟朱由校不听他的,大明朝立马就要完蛋了一样!
朱由校听刘一燝满口圣人之言,为君之道,但说出来的话却全都是空洞的屁话,说白了就一句,听他刘一燝的就是圣君,不听他刘一燝的,大明朝就要毁在他朱由校这个昏君之手了!
如果说别的事情,朱由校初来乍到恐怕还要小心一些,但说到圣人之言,在他前世所处的那个信息爆炸的年代,对圣人之言的正解、歪解数不胜数,朱由校前世也涉猎颇多,自然不会怕了靠为数不多的纸制品积累知识的刘一燝!
于是朱由校摆出一副和刘一燝差不多的德性,并指成剑,指向斗鸡一样盯着自己的老刘说道:“既然刘大人满口圣人之言,为何不尊圣人之训,还要穿着这身衣冠?”
刘一燝不知道朱由校这是要弄哪出,当即驳斥道:“人非禽兽,以衣冠遮体乃是天经地义!”
朱由校冷笑一声道:“圣人为名节,不饮盗泉之水,刘大人既然要孤遵从圣人之言,为何自己却不顾名节,穿着卑贱之人所做的衣衫?如此一来你刘大人岂不是自甘下贱有你这样的朝臣大明如何中兴?”
刘一燝死都没想到朱由校竟然能讲出这番歪理,一时间竟然被朱由校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朱由校却抓住这个空档,指着刘一燝声严色厉地说道:“再者你刘大人可知孤与三位大匠在说什么事情?便斥孤为昏君?”
说着朱由校将画好的图纸往刘一燝面前一递,高声说道:“孤是看如今天气愈来愈冷,宫中用碳取暖,多有碳毒伤人性命之事,孤思及这一冬下来全城、全国因碳毒毙命者多不可数,因此才遍寻古籍,找到一种可以取暖,又不必担心碳毒伤人的煤炉,这才请来三位大匠试着能否打造此炉,若是此炉成功,不但可救无数人的性命,还可以让买不起碳的贫寒人家,以煤石取暖,此事虽然不敢说是功德无量,可也算得上是利民之举,怎么偏你刘大人不问青红皂白,就说孤在做祸国殃民的勾当?若是此事因你刘大人阻拦而作罢,难不成让那成千上万的因碳毒而死的冤魂去找你刘大人索命?”
朱由校这一番高谈阔论说出来,当真是满室皆惊,刘一燝和左光斗错愕地看着朱由校,感觉眼前这位年轻人先是一番强词夺理,然后直接以为国为民的大帽子扣下来让人无从辩驳,这招数竟然很有几分东林党人的模样,只是出手比东林党还狠辣、精准一些。
王安和李进忠看着朱由校,满脸都是崇拜的模样,他们作为太监,自然知道大明朝的皇帝,除了朱重八和朱老四这爷俩,其他的有一个算一个,被大臣骂的跟孙子似的都是家常便饭,也正是因为如此,大明朝才有了太监主理,专门跟文官打擂台的司礼监。
而那三个刚刚还被吓的战战兢兢的老汉,此时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自己干的这事情可是说书先生嘴里救万民于水火的勾当,这事儿要成了,说不定就能在铁匠行里留下自己的名姓,到时候可就光宗耀祖了,只不过他们还是没发觉这个替他们说话的年轻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