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冉兴让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很显然这位驸马爷虽然知道惊了圣驾,吓的是魂不附体,可喝的实在太多,酒还没醒透,连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
朱由校也不以为意,将冉兴让扶起来笑道:“姑父大人实在客气了,这么大冷的天您不陪着寿宁姑姑,却自己跑到这里来喝酒,不怕寿宁姑姑不让你进门?”
本来朱由校说的就是句玩笑话,可冉兴让听了脸色顿时就变了,期期艾艾看着朱由校,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来,还没等朱由校问说怎么回事,冉兴让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驸马爷的委屈其实很简单,就是被奴才给欺负了,大明朝对于公主并不重视,成祖之后的公主基本上嫁的都是小门小户的子弟,驸马爷无权无势,这地位也就不高!
公主下嫁自然不能去驸马府,便住在公主府里,再加上前面说过,明朝公主自己的地位也不高,所以公主府里说了算的基本上就是嬷嬷和宦官。
两者勾结之下,驸马和公主想见面就必须贿赂他们,如果不贿赂这些人,那夫妻俩一年两年见不着都是常事,咱们这位冉驸马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本来皇家的夫妻大多也谈不上什么感情,见不见面也么什么大不了的,可极为难得的是冉驸马与寿宁公主情投意合,夫妻二人的感情自然深浓,可惜公主府的管事梁嬷嬷却是个阴狠之人,驸马爷孝敬不到,想要见公主简直比登天还难!
之前寿宁公主和冉驸马也不是没抗争过公主去求见生母郑贵妃,冉驸马给万历皇帝上奏折陈述委屈,可结果却是寿宁公主失去了宠爱,冉驸马甚至被宦官殴打,而这一切都是那位梁嬷嬷搞的鬼!
心里的委屈和对妻子的思念,让冉驸马只能借酒撒风,没想到却撞到了朱由校的头上,听了冉驸马一番哭诉之后,朱由校脸上的神色不变,但心里却已经想起了历史上对这些事情的记述,并且有了决断!
“派人把王安叫到十王府,朕要随姑父去拜见寿姑姑!”朱由校随口吩咐一句,好似没头没脑,但曹陵却是立时应命!
冉兴让此时酒已经醒了八成,见朱由校要去见寿宁公主,不知道这位当今皇帝要干什么,生怕是因为他触怒龙颜给寿宁公主召来无妄之灾,连忙躬身说道:“万岁,这些都是臣的家事,实在不劳万岁贵体,何况此时天色已晚,还是请万岁回宫休息,臣明日自会上请罪的折子,请万岁责罚臣今日之过!”
朱由校却是面带笑容地说道:“姑父不必如此,您和寿宁姑姑都是朕的长辈,您二位竟然受了奴婢的欺辱,这是朕平日疏忽了诸位长辈所致,若是要请罪也是朕请罪才是啊!”
冉兴让听了这话,惊的差点儿把眼珠子瞪出来,大明朝的公主除了太祖、成祖那时候还有些皇家的威仪,再以后跟犯人没什么区别,不但难以走出府门半步,受奴婢欺压更是家常便饭,什么时候皇帝会管公主的死活了?
不过惊讶归惊讶,冉兴让还是激动地浑身发抖,一撩衣袍跪倒在地,痛哭道:“万岁能惦记臣的家事,臣……臣万死难报啊!”
朱由校把冉兴让扶起来,笑着说道:“按辈分您可是朕的姑父您这以长拜幼,对朕可没什么好处您以后还是少了这些俗礼吧!”
冉兴让擦了擦眼泪,欠身说道:“陛下为君,臣作为臣子,以下拜上乃是理所应当,怎会对陛下有碍?”
朱由校大笑者拉起冉兴让往楼下走去,边走边说道:“姑父果然才思敏捷,只做个无关紧要的驸马都尉实在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