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燝见方从哲和张维贤挣得不可开交,连忙上前打了圆场道:“二位这么争执也没什么用处,还是尽快想办法弄银子才是正经事,何况京城还有一堆麻烦没解决呢!”
方从哲这才想起来,午门哪儿还有一帮二傻子叩阙呢!
老头儿也知道今天跟张维贤是掰扯不明白了,只能就坡下驴道:“今日就到此为止,老夫还有要事处置,反正老国公要那五百万两银子,朝廷是死活也拿不出来的,还请老国公仔细盘算盘算,尽可能的减少一些才是!”
张维贤一脸混不吝地说道:“方阁老,老夫要的这五百万两银子,已经是很照顾朝廷的难处了,谁让朝廷历年克扣军饷太多,现在兵部要想振作军心,没银子可是万万不行的啊!”
方从哲气急道:“那些军兵心里难道只有银子,没有半点儿忠君为国的心思?”
李如柏本来趴在担架上看热闹看的舒坦,听了方从哲这话,忍不住冷笑一声道:“方阁老,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您去看看咱近卫军的兵,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敢为万岁爷玩命的,不过万岁爷也是圣明,他知道当兵吃粮,玩儿的就是一条命,所以粮饷给的十足,可是当年本督在辽东的时候,军饷从户部拨出来,任谁经手不过一道?十成军饷出户部就只剩了七成,再从蓟辽总督手里过一遍,就剩下了四成,这四成军饷到了本督手里,还要剥掉两成,真正到下面小兵手里的怕是一成都不到,就这,辽东的军兵不也跟东虏打了这么多年,难道这还不叫忠君为国?”
方从哲和刘一燝听了这话,老脸上也是一抽一抽的,他们也知道下面的官员不像话,可没想到竟然到了如此地步,想一想前线的军兵拿着一成不到的军饷还在拼命,他们也实在说不出别的了!
张维贤此时也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老夫要这五百万两,还只是填补今年的亏空,若是把累计欠下的饷银都算上,再加上甲胄、器械的更换,朝廷怕是还要再准备两千万两银子!”
方从哲和刘一燝已经麻木了,这就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五百万两老方和老刘还能挣一挣!
两千万两?
别闹了,把大明朝廷翻个底儿掉,也凑不出来啊!
“好了、好了!”方从哲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今天就说到这儿了,银子的事情,还是明天一起面圣再说吧!”
言罢!
方从哲头也不回地出了大帐,刘一燝和徐光启作为文官,当然要跟着方从哲一起走,于是二人拱了拱手,也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皇帝也走了,文官也走了,剩下张维贤和李如柏两个武将,自然就松快的多了!
张维贤大咧咧地往李如柏身边儿一蹲,撇着嘴说道:“老李啊!你这是因祸得福啊!成了万岁爷的近卫军,军饷、器械、人马,那可是什么都不用愁了,老哥哥我就苦了,接了兵部的烂摊子,还没等走马上任,就欠了一屁股债!”
李如柏趴在担架上,得意之情那是溢于言表,不过嘴上还是客气道:“老国公您也不用叫苦,万岁爷那是圣君临朝,几千万两银子的事情,咱们看着是难事儿,可在万岁爷眼里,恐怕不是什么大事儿,您老明天去见万岁爷的时候,实话实说就行了,在下保证万岁爷能把您这些难事儿解决了!”
张维贤双目一亮,压低声音问道:“你说万岁爷能弄出两千万两银子?”
李如柏不置可否地道:“反正下官是相信万岁爷有这个本事的!”
张维贤一拍大腿,起身抱拳道:“既然如此,老哥哥也就不自寻烦恼了,今日呈李老弟你点拨之情,来日等你伤好了,老哥哥请你喝酒,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