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忠这话的意思是怕太监或者东厂番子出宫办事,如果太低调了肯定是要被人瞧不起的,可既然老王安已经提了醒,所以他想从老王安嘴里探探皇帝的底限!
老王安瞥了一眼李进忠,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主子说的没错,你就是个不安生的,不过好在你还得用,所以主子还是会用你的,不过咱家可要提醒你一句,咱们这些废人的权柄、富贵都是主子给的,主子一句话可以让你上天,一句话也可以让你下落地,所以你别总是想着自己的脸面,记住了,咱们是主子的奴才,是主子的狗,外面那些人对咱们恭敬,那是对主子恭敬,对咱们慢待,那是因为咱们这些狗已经不受主子待见了,所以啊!你们总是想着怎么给自己个的脸上贴金,可咱们这些废人再怎么装,也只是个废人,别到时候跟以前的那几位祖宗一样,得意的时候权倾天下,可一朝失宠,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了!”
李进忠慌得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地说道:“孩儿明白了,孩儿保证以后不敢想别的,就想着怎么侍奉好万岁爷,怎么伺候好老祖宗!”
老王安慢吞吞从榻上起身道:“你是个聪明的,知道审时度势,只不过咱们这些废人,都有个狗仗人势的臭毛病,咱家只是提点你一下,让你心里有个数儿也就是了,咱家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跟你说了,日后你是富贵还乡颐养天年,还是千刀万剐遗臭万年,就看你自己的了!”
言罢!
老王安也不去理会还趴在地上磕头的李进忠,慢吞吞地往门外走去,李进忠连忙爬起来,顶着满脑门子的青紫,以更卑微的姿态,搀扶着老王安向外走去!
司礼监的一众太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此情景更是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个个恭恭敬敬跪在两边儿,恭送自家这位很少露面的老祖宗!
送走了老王安,李进忠才直起腰身,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疼的忍不住倒吸口冷气,旁边立即有太监过来道:“李公公,小的给您去叫御医来吧!”
李进忠摆了摆手道:“不用叫御医,去把张怀仁、李敬超叫来!”
那太监一愣,心道:“头都磕成那样了不叫御医,叫东厂的两个大档头来干什么?”
不过那太监也是心思玲珑之辈,顿时反应过来,怕是有大事情要发生了,二话不说直接飞跑着出了司礼监,直奔东厂而去!
大明泰昌元年,十二月初十,早朝!
朱由校正与朝臣商议国事,忽然司礼监秉笔太监李进忠,急匆匆跑进了太和殿,以头抢地,大呼道:“启禀万岁,大事不好了,福王朱常洵在洛阳起兵造反了!”
此言一出顿时满朝皆惊,怎么大明朝又弄出以叔伐侄的事情来了?
方从哲立即出班奏道:“陛下,福王造反怕是要惊动天下,还请陛下立即发兵征讨,以最快的速度将福王之乱平定下去!”
可是还没等朱由校说话,李进忠又说道:“启禀陛下,福王虽然造反,不过福王府的动向,早就在东厂的监视之下,因此在福王起兵之时,东厂便控制了整个福王府四周,因此福王虽然起兵,但未冲出福王府上下便被东厂番子给制住了!”
方从哲和满朝文武差点儿没让李进忠气死,福王的兵马连福王府都没冲出来,你喊的那么凄惨干什么?
倒是朱由校始终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态,等李进忠说完了,才不紧不慢地道:“既然如此倒也不必太过苛待,传旨,福王府侍卫从贼,全部打散发配边军效命,福王府田产查封,王府所有财物全部查抄,连同福王一家送入京师,朕自有决断!”
李进忠叩头道:“奴婢遵旨,奴婢这就去办!”
随即李进忠退出太和殿,急匆匆地走了,只留下一帮文武大臣在哪儿发蒙,他们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小皇帝好像并不生气,而且处置起来也是轻描淡写,丝毫没有万钧天威落下的意思!
不过福王造反既然没弄出太大的事情,而且还是皇帝的家事,他们这些大臣倒也不用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