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
很直接!
太直接了!
李进忠这句话愣是把在场勋贵问的不敢作声,那些勋贵可都不傻,他们知道李进忠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那就是不想跟着皇帝升官发财,就等着皇帝抄家灭族吧!
可是升官发财虽然好,但要拿出全部身家来换取,那些勋贵没有一个不肉痛的,毕竟是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家业,就算来路不正,可也不愿意撒手,所以他们考虑的是怎么用最少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李进忠见这些勋贵到了这时候还耍小心思,不禁心中暗自冷笑,不过他面上还是带着笑容道:“咱家知道诸位家里的土地、店铺都是几代人积攒而来,舍出去自然是心痛万分,可是咱家说句不该说的话,那些东西以后越来越不值钱,诸位为了眼前的一点儿蝇头小利,得罪的了陛下,那可是得不偿失啊!”
“李公公,我们这些人祖上都是开国的功臣,现在咱们虽然没了祖辈的荣光,可也只是赖着祖辈的功劳,吃些好的用些好的,陛下不能不念这个旧情,非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李进忠话音刚落,席间便有人悲怆地说道,
“哼!”李进忠实在不愿意跟他们多费口舌了,轻蔑地一笑道:“当年太祖高皇帝封了一百五十位功臣,现在还剩多少?咱家请诸位记住一件事,恩典是皇家给的,皇家自然也能收回去,不怕告诉诸位城外两千近卫军骑兵手里可拿着陛下的圣旨,随时都可以进城,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诸位怕是难以承受吧?”
面对如此赤裸裸的威胁,就连徐弘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勋贵中也有人喊道:“我等都是功臣之后,如果当今陛下随意屠戮,恐怕难掩悠悠众口!”
李进忠毫不在意地一笑,说道:“诸位在南京怕也不是清白如纸,如果真要细查的话,谁家没点儿擦不干抹不净的事儿?真要是逼的陛下不得不动手,砍了诸位怕是南京满城百姓只会拍手称快,难道还会有人给你们申冤?”
李进忠这番话说的阴毒狠辣,满座勋贵竟然无一人敢反驳,这些人家在南京盘踞二百多年,要说大奸大恶之徒不一定有,可为非作歹的事却家家少不了,真要是细扣起来,怕是谁家都难逃一劫!
“诸位,咱们都是大明的勋贵,现在朝廷内忧外患,咱们如果连些许身外之物都舍不出去,还有什么脸面享受这份优荣?何况陛下也不是不近人情,已经给大家找到了出路,只要诸位肯松开手里的天地、店铺,自然有大把的银子等着大家去赚!”徐弘基虽然也对李进忠的言辞不满,可见双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只能出来做和事佬,劝慰了几句!
“国公爷说的没错,在陛下眼里,银子不过就是土石罢了,不说别的,单就是那些玻璃,只要送到月港卖给佛郎机人,一船玻璃换三船银子是绝对没问题的,而且北方也有海港,如果诸位还是跟陛下硬顶,陛下只要在天津开港,玻璃、瓷器、丝绸、茶叶都能在天津上船,到了那时候不但是南京,整个东南都别想再碰海上的银子了!”李进忠语气轻蔑,神情冷峻,好似压根不把面前几十位勋贵放在眼里!
“李公公这话说的就大了,就算陛下可以开天津港,可年年漕粮还是要指着南直隶的,我就不信咱们这些勋贵,凭着那么多田地还能饿死!”勋贵中也有不服的,立时就有人反呛了回去!
“哈哈哈哈!”李进忠闻言不怒反笑,笑过之后,李进忠冲天抱拳道:“陛下神机妙算,早就知道会有人用漕粮威胁朝廷,所以在年初就已经派人搜罗的新粮种,那些新粮亩产可达五石,而且耐寒耐旱,只要新粮种推广开来,以后南直隶的粮食诸位就自己收着好了,看你们能存几年!”
徐弘基见这帮勋贵,还是如此不识抬举,脸色也阴沉下来,不满地说道:“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吾等都是大明的勋贵,陛下的臣子,陛下别说只是让你们把侵占的军田吐出来,给家里的商铺上税,就算直接要了你们的脑袋,难道你们还敢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