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厂房，数百位工人正在多条流水线上忙碌，一个个产品被生产、打包，最终运输到流水线附近的仓库，噪音充斥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流水线‘线长’过来一下。”

一个肃清队员上前喊道。

外人的到来早就吸引了这些工人的视线，他们早已养成了能够短时间不看流水线也能够完成自身操作的本领，在看向这边的同时手上的动作完全没有停止。

几个看上去气色稍好的年长工人小跑着来到了几人面前，只看那身制服就知道这几位一定不好惹，领头的那女人更是好像随时要掏出枪来杀人的样子。

“今天的出勤率怎么样？”

庄眠问了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几位线长面面相觑，但这问题刚好是他们所了解的。

“今天工人全部出勤，无人请假。”

几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随后一人又察觉到不对，急忙找补道：

“不对，我这条线有一个长期病假的，剩下的全到了。”

“很好，去把流水线停了，让大家在这里聚一下。”

线长们闻言纷纷面露难色，关停生产线可不是小事，万一惹出什么幺蛾子，最后的黑锅可能还是要自己来背，没有人想当替罪羊。

“您看是不是要请示一下艾尔肯厂长？”

一位线长壮着胆子问道。

“他已经不再是了。”

庄眠随口答道，线长们思考了几秒才明白了这短句的含义，对于这种一句话就剥夺了厂长位置的大人物，他们完全不敢怠慢，转身向着开关的方向走去，几秒钟后便在这阳光明媚的冬日上午关停了流水线。

工人们在线长的带领下开始向着厂房中间的空地聚拢，尽管机器已经关停，但长期的噪音仍然让他们的听力有所下降，负责维持秩序的人只能像平时一样不断大喊。

一队工人最先聚齐，为首者看向庄眠问道：

“这位大人，请问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等。”

半分钟后，铁架楼梯上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生产线停了？”

一双皮鞋最先出现在楼梯方向，然后是得体的裤子与微微鼓起的小腹，最终才是一位头发半白的中老年人脸孔映入众人眼中。

艾尔肯刚刚正在办公室休息，办公室不错的隔音效果将让人发狂的噪音过滤成了催人入眠的白噪音，连带着温暖的室内空气让他不禁有些犯困。

于是在他一边打盹一边构想着中午时的旖旎场景时，急停的声音传来，办公室内陷入一片安宁，他也从半梦半醒之间恢复了理智。

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鞋子，艾尔肯打开办公室门向着下方走去。

别是又出了生产事故——寒冷的天气让部分工人感到手指僵硬，这个月已经有四个人失去了一根或者两根手指，严重影响了工人们的士气和生产效率，这样下去说不定连交货都会受到影响。

想到这里，他伸手用力握住金属护栏，加快了下楼查看的脚步，然后便看到了七位站在楼梯口等待的瘟神。

为首的女人紧盯着他的脸，似是在确认什么，最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公文：

“艾尔肯，这是你的拘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