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枭走在一片崩塌的世界中,这里看上去有点不寻常的既视感。
作为一名大学肄业的有为青年,他至少度过了几年相对正常的大学时光。
虽然身处的位置并非自己去过的学校,但看着周围几栋建筑的布置,王枭还是能够辨认出这里是一处大学或者学院。
只是他来的时间似乎不对,爬山虎长满了建筑的表面,一道道能够伸进手掌的裂痕在每一栋大楼上分布。
那些人造物仿佛早就已经分崩离析,全靠着外面的一层植物才没有四散崩塌。
地面和操场的状况也很类似,虚假的草坪已经变为真正的草丛,时不时有碗口粗的树木从道路中央或者两侧伸出,以诡异的姿态向上生长着,仿佛在争取着阳光。
在抬头看到太阳的那个瞬间,王枭想到了自己为何会身处此地,因为在巨树崩塌的瞬间,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阳光洒落在自己的身上。
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王枭确认自己此时没有什么限制,要不是因为希望城不可能有这种地方,他恐怕真的要以为自己在昏迷中来到了未知的新场合。
而在他意识到真相的那个瞬间,这个世界也开始崩塌。
那些地面和高楼肆无忌惮地分崩离析,植物门仿佛被按下了倒退键,开始一点点收缩回到地面,回到地下。
只有一处,只有王枭正前方的那棵大树没有开始逆生长,反而像是汲取了周围的养分一样越发粗壮。
但其表面却非常奇怪地时不时出现凹痕和脱皮,像是被看不见的拳头不断殴打。
当那巨树的直径来到差不多一米的时候,三道裂缝终于以类似双眼和嘴的形式在王枭的面前张开。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整个人也进入了战斗状态,双脚一前一后仿佛下一刹那就能发起进攻。
“你就是菌丝意志?”
他警惕地问道。
“你们是这样称呼我的吗?”
那裂缝形成的大嘴微微颤动,发出了王枭能够听懂的语言。
“找我有事?”
王枭面色不善。
“倒不如说是你找我有事。”
那大树的口吻中带着一点嘲讽:
“我可能是菌丝意志,但我是菌丝意志又不太可能。”
“说什么鬼话呢叽里呱啦的?”
王枭扬了扬拳头:
“不想好好说话就打,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我知道,这种情绪叫做焦急。”
那巨树不急不缓地说道:
“按照你们的说法,菌丝意志是所有菌丝共同诞生的意识体,那么你应该能理解菌丝意志存在于每一根菌丝中,存在于每一个真菌里面。
“至于我嘛,现在相当于是一个离群者,这都是拜你所赐。”
看着对方的树形态,听着它话语中的意思,王枭试探性地问道:
“你是我吸取生命力的那棵大树?”
“对,就是我。”
那看上去像是被打了一顿的大树想要点点头,但它根本没有脖子。
它继续说道:
“为了保证意志的纯洁性,在你和我有初步融合趋势时,真正的至高意志体便斩断了我和菌丝之间的联系。
“按道理来说,仅仅靠着一棵大树的菌丝含量,甚至连基本的反射都做不到,我是不可能和你正常交流的,但这也多亏了你。
“亏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