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商管家往别院深处走去,未曾言语,亦未曾回首。
上官离声心中有些揣测,随即目光坚定的看向远方,随后带着惜月向门外走去。
李良对此置若罔闻,笑呵呵的向外走去。
往云落山,离此有着上万里的路程,简简单单的徒步而行,这就不知道会走到什么年月。所以,在众人走到有着百里的路程,有一处落在忘川旁的酒家,一张杏黄旗随风招摇,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
一路风尘仆仆的众人,来到此处,之前的在别院有些放荡不羁的男子,率先一屁股坐在那里,叫嚷道。
“小二,给大爷上最好的酒,随便多切几斤熟食。”
上官离声并未因此而又不满,在一旁的李良也没有去阻止这般举动。只有一侧的惜月,轻轻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
“莽汉。”
粗鲁汉子也没有对惜月唇口相机,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上官离声和李良皆是嘴角含笑,缓缓落座,置若罔闻,且不置一词。
久久之后,也未见半个人影。依旧是清风拂面,顿而,黄沙滚滚。
粗鲁汉子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暴躁,急嚷嚷的喊道。
“里面的人都死绝了,再不给老子上酒上菜,老子拆了这座破酒坊。”
在这时里面才想起一声睡意昏沉的声音。
“叫嚷个屁的,他娘的,一群天杀没眼的,没看清门外的告示,吃酒自取,点菜滚蛋,吃完放钱走人。”
而在一旁坐着百无聊赖的惜月,这时眼睛笑的像月牙一样,忍不住的掩嘴轻笑。
粗鲁男子听到一个卖酒的小二,竟敢如此放肆,以及被一样丫头这般嘲笑,当即就要起身,准备收拾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粗鲁男子正当起身之际,坐在一旁的李良终于不再沉默,依然是那副模样,笑呵呵的说道。
“百三,既然酒家有如此要求,我们照做便是。”
叫百三的粗鲁男子,不满的轻声嘟囔了一句,也没敢放肆,只得乖乖的打酒去了。
只见,躺在屋内吊床上的说话之人,喝了一口酒,不只是醉意昏沉,还是睡意昏沉,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
“你瞧,还是这位先生说话公道,不像某个武夫,不懂得半点规矩。”
本就起了杀心的百三,此刻杀意更怒。
不知是,店内主人,感觉不到杀意,还是压根就不在意,只是表现出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依旧是我行我素的样子。
躺在吊床之上,是时不时的抿一口酒,又哼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悠闲自得。
百三看在眼里,脑在心中,恨不得将这人千刀万剐。可是,既有李良的话在先,他又不敢造词,只能这般忍气吞声。
端起酒轻轻嗅了一下的上官离声,开口问道。
“酒香沁人心脾,酒家这等好酒为何会甘愿埋没在这漫漫无际的忘川水畔。”
似乎是上官离声的话触动了里面的年轻男子,突然坐起身来,直愣愣的看着门外,转而又躺下,骂骂咧咧的说道。
“他娘的,你以为老子愿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虚度时光。”
之前还是趾高气扬的,转而变成颓废无力的状态。躺在吊床之上,仰看着屋脊,嘴中碎碎念的说道。
“还不是他娘的被这个老东西给骗了,给老子使阴招,让老子一人在这守着他的破店,他倒是逍遥自在,去他娘的云游地府了。”
睁开眼,轻轻瞥了一眼坐在杏黄旗下的几人,又是有气无力的说道。
“他娘的,十年了,就来你们这么一波正儿八经像样的客人。”
众人在听屋内人的只言片语中,有所了然。想必是这家酒坊的掌柜的出去云游了,最后没办法让这人来给他看店,至于为何就不得而知了。
李良只是静静的喝酒,不管不问。他只是恍惚记得百年前,去往别院时,也是在此住脚,那时似乎没有这么一个店小二,与哪个脾气古怪的掌柜有过一面之缘。
李良细细思忖,现在才感觉那人出了性格古怪,在他身上还有着什么,只是不明所以然。也是时间太过久远,无法有个清晰的记忆。
上官离声痛痛快快的喝了几碗酒,爽朗的笑了几声,这些天让他着实压抑,不痛快,不开心,这时能碰到这么一个我行我素,不在乎的人,也是让人欣喜。
只是众人不明所以然。
片刻之后,上官离声低声问道。
“李先生,不知道我们距离云落山还有多远的路程。”
李良笑呵呵的、耐心的说道。
“公子,有所不知,这地府多大,连我都不是太清楚,之所以这样说,是想告诉公子,别院距云落山是有万里之遥,而我们不过行了短短百里,这里我们还是在荒境,以我们的速度,日行千里不是问题,应该还需十日才行。”
继而,李良又说道。
“公子,勿恼,也无需诧异,我和百三都是有修为的,来往之间,不过几炷香的时间,或是,弹指之间。只是,大帝临行前特意嘱咐,不可带你,以免伤你神魂。况且,你也需要了解一下地府的千姿百态。”
上官离声颔首称是,表示了然。
在上官离声与李良交谈之际,屋内之人,轻轻咦了一声,嘴中嘟囔了一句。
“咦,今天真是邪气了,又来了一位正儿八经吃酒的。小爷我难道要时来运转。”
听到屋内之人所说的,众人除了李良都才恍惚看见人影远至。
屋内人说完之后,便闭目不言,依旧哼着不知名的曲调。而坐在外面的李良,稍稍侧住上官离声,笑眯眯的脸上,有些异样,少有人察觉。
远方人影,看着是一位花甲老头,牵着一头干瘦的驴子,身负三柄长短不一的利剑,干瘦驴子身上也是有着九把剑。
人虽未至,却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剑气逼人。
老头穿着素衣,一身劲装,双眼犀利,脸上有着一道深深的疤痕,唇角干涩。徐徐而来,立在杏黄旗下,轻轻瞥了一眼众人,又往屋内看了一眼,不置一词。
往桌上放了三枚铜钱,自顾自的取了半碗陈酒。放在脸前,并没有着急去喝,只是静静的看着,久久之后,闭眼沉思。
上官离声也多多少少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只是局势并不明朗,也不知这旁坐坐着,端了半碗陈酒的老头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