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是他死的很奇怪。”芷曦的语气中,也充满了疑惑。
“奇怪?“”
“嗯,身体碎的不成样子,就好像被什么猛兽利爪生生的切碎的一般,而且据说他死在了朔方的古道。”
“朔方古道?他怎么会死在那里?”朔方古道这四个字,龙墨轩大惊失色道。
当年,他的堂哥也是无缘无故的死在了朔方古道。死状也是极惨,身体如碎肉一般散了一地,一点也看不出人的样子。
若不是发现了他的佩剑和名牌,任谁也不会知道,他居然死在了那里。
“对了芷曦,这把剑你认得吗?”龙墨轩站起身来,取出了葛老道的那把剑。
芷曦将剑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又拔剑出鞘,抖动剑身,听了听剑鸣之音。
凡断世间名剑,均是先观剑貌,再闻剑鸣。
天下之剑不下百万,相似者何其之多,但剑鸣之音,每把剑却各不相同。
芷曦此等识剑手法,不愧是三大世家的传人。
“夫君,这不是齐云山掌门'丹霞子’的无极剑吗?这把剑怎么会在你的手里?”芷曦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
“不错,不错,我说这把剑为何如此眼熟。“他一瞬间恍然大悟,当年他们二人成婚之时,他的确见过这把剑。
龙墨轩接过了无极剑,细细的端详了起来。
“齐云山掌门,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这一番疑问,在他心里久久的挥之不去。
“夫君,丹霞子前辈已经羽化了,齐云山一脉,现在的掌门乃是丹霞子前辈的师弟,叶玄桢。只是很奇怪,不知为何他接任之时,手边并无那柄掌门信物,无极剑。”
芷曦的话,让他心中疑虑更甚。为何本该属于掌门的佩剑,会出现在朔方古道,这一切显得是那么的不合常理。
“叶玄桢,叶玄桢.......”龙墨轩端详着手里的无极剑,口中喃喃自语道。
“夫君,你怎么了?”芷曦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神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他把无极剑插回剑鞘,对她问道:“丹霞子怎么死的?”
“不知道,只听说是在晚间突然暴毙。第二天一早,叶玄桢便对外宣告,由他接任掌门之位。只是......”芷曦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我后来听说,掌门之位原先并不是传给叶玄桢的,而是传给了葛清玄”芷曦的语气中,满是疑惑,想来这件事,她也无法确定其中真假。
“葛清玄!?”龙墨轩站起来惊呼道。
“夫君,怎么了?”这番过激的表情,着实让芷曦吓了一跳。
“此事,说来话长。”他缓缓的坐下,语气之间平和了许多。
“这剑你先替我收着,找个时间,我想我们该往齐云山一行了。”他将剑交到芷曦的手上,意味深长的说道。
“其他门派有什么变数吗?“龙墨轩追问道。
方才芷曦的一番话,已经让他惕然心惊。虽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他已经隐隐的感觉到江湖之中会大事发生。
“武当这边,掌教赵天一十几年来一直在闭关,江湖上没有人见过他,甚至有传闻他已经羽化。儒墨两家这些年来都比较安静,互无干扰。”芷曦不紧不慢的说着。
“看到剑道这些年,也再无建树。”龙墨轩摇着头,惋惜的说道。
“我公孙家南宗这些年来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可北宗却已经天翻地覆了。“芷曦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北宗怎么了?”
“北宗现在只剩下不到二十名弟子了,算是亡了。虽说,两宗之间争斗不休,但毕竟都是公孙家的嫡系血脉,血浓于水。”芷曦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惋惜之情。
说来也不错,当年公孙家南北分立,也只是双胞胎兄弟之间的斗争。怎么说两者都是嫡系正宗,现在陡然没了一支,确实让人唏嘘不已。
“北宗向来是有教无类,门徒甚多,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龙墨轩疑惑道。
“十年前,北宗选出了新的宗主,高宠.......”
“高宠?!你说北宗新的宗主是高宠?!”听到这个名字,他再次吃惊的站了起来。
“夫君,你怎么了,这个高宠有什么问题吗?”看着他如此激烈的反应,芷曦也是疑惑万分。
“你知道高宠是什么人吗?”龙墨轩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
芷曦机械的摇摇头,北宗之事她一直都是听说,对于内部之事却是一点都不了解。
“他是太傅高羽的长子,看来不仅是朝廷,就连江湖也没能逃脱高羽的毒手。”他的眼神里陡然之间多了几分杀意。
“当年在北齐暗算我,用噬骨钉,将我囚在厉胜庙十二年的正是这个高羽。”他说话间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夫君,当年我本来是想去北齐救你的,可是.......你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她那纤纤玉手,紧紧的握住他捏紧的拳头。
“高宠在北宗做了什么?”龙墨轩追问道。
“我听说,他接任宗主后,便把北宗的一大部分高手带入了朝廷,成立了一个什么营,据说战功赫赫,他也当上了朝廷的都统。可是差不多一个月前,江湖上传言他死了,而目死状和裴灏及其相似。”
“也是身体碎的不成人形?”
“江湖传言是如此,但我并未亲眼得见。”
龙墨轩陷入了沉思,直觉告诉他,这一桩桩,一件件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其中必然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葛清玄为何会出现在朔方古道,他信中的恩主又是何人?
裴灏和高宠的死状,为何与十几年前堂哥的死状相似?
北宗向来是强者居尊位,为何要选择武功并非最强的高宠,继任宗主?
这一系列的谜团,恍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所有人都网在其中,进退不得。
他心里隐隐的有种感觉,只怕当真相揭示的那一刻,整个江湖都将天翻地覆。
“夫君,天不早了,让我服侍你休息吧。“芷曦站了起来,走到床边拉开被子对龙墨轩说道。
“不必了,我去偏房睡。”说着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独自留下那痴情的俏佳人,留在空空的闺房里,独伴孤灯一盏,独享明月一轮。
“你会不会太过分了。”江漓站在他身后说道,语气中多少带着点义愤填膺的感觉。
“过分吗?”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怅然若失的说道:“落魄至此,怎敢再误佳人。”
江漓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他那短短的十个字,字字如刀,多少心酸,多少无奈,包含其中。
这一夜注定让他们三人难忘,失落,惆怅,迷茫,人生百态,交织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