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他,打开窗户,施展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飞身到了院中的树冠之上,隐匿在茂密的树枝之间。
影影绰绰之间,他看到那后厨送菜的小门前,一辆深色的大车若隐若现。
“便是送菜,这时间会不会太早了一些。”他心中喃喃自语的说道。
环顾四下无人,随即施展轻功,来到大车边。小心翼翼的揭开那大车上,盖着的黑色帆布,往里看去,一时间让他又惊又喜。
那车里之物不是别的,这是那天地宫笼中所关的婴孩。
“终于让我等到了。”他心中暗自窃喜道。
便在此时,忽听得不远处,有人快步而来。
但见他飞身而起,重新回到树冠之上,细细的观察着。
只见两人,小心翼翼的抬着一个大竹笼子,将笼子稳稳的放入车内。
他正欲动手,忽然听见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道:“还有最后一个,这批货可是很重要的,务必要尽快送往。晚了,只怕要误了大官人的要事。”
“放心,我此刻出行,神鬼不知。再加上这面青龙牙旗,可保万无一失。你我快去将最后一个笼子送入车上,抓紧启程。”说着两人便快步的消失在了,蒙蒙月色之中。
“我若此刻动手,所解救的不过这一批孩子而已。不如跟上他们,找到源头断了根,可保万无一失。”他听得那二人的谈话,当即改变了主意。
主意已定,他飞身回到房中,取了龙渊,用麻布裹了,背在背上。
又写了一张纸条,裹在小石头里,运起内力,掷进了芷曦的房中。
好巧不巧,芷曦正欲起身采气练功。但见一石块,迎面飞来,她不紧不慢,凌空一抓,稳稳的接在手中。
打开那外面裹着的纸条,只见上面用熟悉的笔迹,留下了五个字:“有情况,照旧。”
她立刻心领神会,想来是那件事已有了眉目。
这边龙墨轩背着龙渊剑,静静地躲在一旁的树梢之上。
不多时,那大车徐徐前行,往目的地而去。
他瞅准时机,纵身一跃,再原地一滚,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车底。
这辆车比之寻常马车,要大上两倍有余,两轮轴之间的间距,足有一人多长。
如此绝佳的藏身之所,岂能放过。
但见他双脚勾住后车轴,双手抓住前车轴,四肢一用力,便牢牢的贴在了车底。
这一路他藏身于车底,也不知道究竟走的是哪条街,哪条巷。
只是知道,从清晨出发,直到日出东方,才听得那赶车的把式,对着车子里面自言自语道:“马上就要到了,到了那万福寺,就和我没关系了。哎!只怪你们命不好,谁让那石大官人,看上你们了呢。”听他那话中的语气,颇有不忍又无可奈何。
“万福寺,石大官人?”龙墨轩听得这两句,心中不免一紧。
扬州城里只要是姓石,谁能避开那天下巨富的石家。而能让人称呼一声大官人的,却只有那石焘一人。
至于那万福寺,原是坐落在,离扬州城城郊,四十里之遥的千寿山中。
寺庙狭小破旧,香火不旺,十多年前,便已无人问津。只怕如今早就破败不堪,就连供奉的是哪路佛祖菩萨,也是不得而知。
跨过一条小溪,那马车徐徐的往山上驶去。
龙墨轩此刻,依旧牢牢的贴在车底,此时他最需要沉住气,到底看看这些人,究竟搞些什么名堂。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
趁着车把式下车扣门的空档,他飞身躲到了一旁的大菩提树上。
站在树梢之间,他举目望去,只见那万福寺,金碧辉煌,珠光宝气。
朱墙黄瓦之间,无不透露着富贵奢华的气息。那寺庙之大,气势之弘,便是杭州灵隐寺,苏州寒山寺,这些古刹,只怕也多有不及。
正是那:
左边金盘送祥瑞,
右边水泄走中堂。
前展华庭鹤宇间,
后枕荆山翠玉间。
如此精巧的建筑布局,真可谓是藏风得水,五行不缺。风水布局,已被用到了极致。
此地原来,并非是这番地貌。看来重建之人,费了不少力气,改变了此地的风水格局。
再看那寺庙的周围,被一片红色的竹林紧紧围绕。
寻常竹子皆为翠绿之色,唯独这千寿山上的竹子通体呈红色,宛如香山的红叶一般。
每每红竹盛开的时节,看那漫山红透,层林尽染。
再逢那江南的雨季,庙宇在朦朦胧胧的雾气之间若隐若现。
一抹阳光照射之下,那红墙金瓦熠熠生辉,伴上那寺庙周围时时不停地诵经之声,和钟鸣之声,一起组合成一幅,人间仙境,世间佛国的壮美景色。
龙墨轩隐匿在寺外的树梢之上,耳听那梵音阵阵,钟声袅袅。一时间也不免心旷神怡,烦恼全无。
他正看得出神,忽见那厚重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可他定睛看去,面前的景象,竟是让他大惊失色。
从那庙宇之间,竟然走出了两名道士。
“寺庙里面住着道士?这帮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此情此景,让他一时间,也变成了丈二和尚,实在不清楚,此地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隐匿在那树梢之间,不错眼珠的盯着下面发生一切。
但见那两名道士,和那车把式耳语了几句,便接过马鞭缰绳,引着那辆大车,往后山徐徐而去。
树梢之上,龙墨轩眼见那马车,渐行渐远,不及细想,提了口气施展轻功,追逐而去。
马车不急不缓的前行着,他则施展轻功,行于房檐之间,一步不落的紧紧的跟着。
但见那马车绕过前庭,跨过中院,走过山间小路。一路小心翼翼,绕着那寺庙的院墙走了一圈,这才停在了后山,一座毫不起眼的舍利塔前。
有道是,一念成佛,一念入魔。
红砖、朱墙、金瓦、梵音声声,钟鸣阵阵,端的好一处佛门清净之所,世间净土之地。
寺庙再清,难抵人心险恶。
净土再厚,难填欲海深壑。
最深的罪恶,往往隐藏在,最大的“慈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