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皇城(1 / 2)

道剑行 辛梓宇 2055 字 3个月前

司州,莱阳皇宫。

礼部各司,内侍各员。忙的四脚朝天,如火如荼。

“快,快,快,快把道上的积雪清干净,那三位爷快到了,赶紧准备着。”

皇城外门,一名老太监,操着那老成的公鸭嗓子,急切的吩咐着手下一众小太监。

这些个小太监,多不过十七八岁,小的约摸十二三岁,也还不到。

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不曾想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依旧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

或许,死在皇宫中,是他们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

皇宫也好,市井也罢,不过就是换一个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罢了。

君不见,皇城内外,红墙金瓦,砖似白玉,柱镶金边,一砖一瓦,皆显富贵。

君不见,穹顶之上,宝石斑斓,阳光之下,五彩缤纷,一点一滴,说尽权势。

君不见,金銮殿里,光鲜亮丽,遍地黄金,满墙美玉,一分一毫,透露奢华。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

寸寸民脂,处处民膏。

上元门外,远远望去,一年轻的身影,推着轮椅,徐徐而来。

“哎呦!宣王爷,您来了,老奴这厢有礼了。”老太监满脸微笑,热情洋溢的迎了上去。

“徐公公,经年未见,还是这么健朗。”

“托您的福,老奴这副贱骨头,还能在殿前伺候几年。”

“呃,这位是?”徐公公打量着推轮椅的年轻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是义子高平,小字千乘。如今在背嵬军中,做一校尉。”

“晚辈高平,见过徐公公。”高平以一校尉之身,对一阉人施礼。

“折煞老奴了,折煞老奴了。哎呀!真是器宇轩昂,一表人才啊。”

老太监一把将高平扶起,双眼之间满是欣赏,仿佛是自己的义子一般。

“这天寒地冻的,还有劳公公在城外等候,小王实在过意不去啊。这些个不入眼的东西,给公公添杯热茶。”

话音未落,高平已从袖筒中摸出一张银票,悄悄的递了过去。

“哎呦,王爷,您跟老奴还这么客气。”这话说的和他接银票的动作,一样漂亮。

“哎!你们两个过来!”

两个低头扫雪的小太监,听得他的召唤。慌忙撇了扫把,一溜小跑,跪于面前。

“见过宣王爷,高校尉。”

一听王爷在前,这两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吓的浑身发抖。膝盖为足,挪到高炅面前,磕头如捣蒜。

“你们两个,小心的伺候王爷进宫。”徐公公板着脸,颇具威仪的对两个孩子说道。

“王爷,老奴要事在身,不能迎您进宫了,您赎罪。”瞬间又换了一幅赔笑的面孔,向高炅父子赔礼道。

“徐公公,我和平儿进宫就行了。何必劳烦,这两位小兄弟。”

“这俩小子,进宫不久。能伺候上王爷,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你们俩还杵着干嘛,没看见高校尉推着车嘛?”

两个孩子刚进宫,哪见过这般大人物?愣在原地,实属正常。

老太监这一声断喝,吓的他俩踉踉跄跄的起身。跌跌撞撞的接过檀木所制的轮椅,步履稳健的往皇宫走去。

莱阳皇朝的皇城布局,仿大兴城所建。

高氏一族,为彰显其一统天下之伟业,遂以“大业”为皇城命名。

内坊所居,皇亲国戚,元老重臣。

上阳坊所居,三省六部,尚书侍郎。

外坊所居,黎民百姓,芸芸众生。

此三坊,层次分明,等级明确,构建起皇权的根基。

内坊,进上元门,便是朱雀街。

一条朱雀街,纵穿皇宫,将其分为对称的东西两市。

入的东西两市,便已到皇城核心。皇宫境内,若无皇帝传召,或特殊身份,任何人不得入内。

“往前便是西市,按照制度,内侍不得进入东西两市,两位就辛苦到这吧。”高炅眼见两个孩子即将越界,好意的提醒到。

小太监耳听于此,吓的拜服于地,叩谢不止。

“有劳两位送小王至此,平儿......”

高平即刻从袖筒中,摸出两锭银子,双手递到二人的面前。

这等美事,两个小太监,做梦也不曾想到。两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伸手去接,那垂涎三尺的银子。

“拿着吧,王爷赏的。”

这话一出口,两个小太监,这才战战兢兢的接过银子,随即便是一番千恩万谢。

“义父,这等小太监,也值得我们去结交?”

“你错了,皇城里面,这些个内侍,才是最值得我们结交的。”

“义父,孩儿愚钝。”

“你想想,皇城里,能每时每刻陪在皇帝身边的是谁?”

“孩儿明白了。”一句话,便点醒了高平。

“嗯,走吧,去西市。”

这父子两,踱步在皇城的街道,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

宣王爷安顿于西市,上元门外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

只见一百零八个壮汉,抬着一个方圆足有八丈大小的轿子,在皇城外,耀武扬威。

这幅架势,你说他是来逼宫的,只怕没人会不信。

如此浩大的声势,引的那迎驾的徐公公,亦步亦趋的赶了过去。

他自六岁便侍奉高欢的身边,一路走南闯北,至今已有六十年的光景。前期后后伺候了三代皇帝,皇宫里面大大小小的场面,见过无数。

从来也没见过,有谁敢在皇城前,如此耀武扬威。

“窦军统?您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徐公公走近了,才认出来,领队之人乃是虎贲军军统窦骁。

“陵王爷到了。”窦骁这声音,一如既往的深沉。

徐公公听闻西陵王到了,这才抬起头来,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你要说这是轿子,实在是太大了,这更像是一座移动的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