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开幕(2 / 2)

道剑行 辛梓宇 2225 字 4个月前

一个老臣,愿意指点与你,本是好事。

可程比却觉得,他那趾高气昂的态度,是有意羞辱于他。

十年了,他这口怨气,终是不吐不快。

便在这时,手下急急忙忙来报,袁阁老连同使团,已至西门五里开外。

胡徕一听,即刻张罗了起来,跑前跑后,指点指点这个,吩咐吩咐那个。

程比见这老家伙,事在眼前,自乱阵脚,不由的白了他一眼,眼神之中满是鄙夷。

反观他,缓缓的下的马来。不急不慢的整理衣衫,立于官道当间,只一个眼神,手下之人即刻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这份举重若轻,和胡徕比起来,根本就是碾压的态势。

“阁老!”

“程大人,见过王驾千岁。”

“微臣,大鸿胪程比,恭迎王驾千岁。”

“舞!”

程比一言已毕,手下之人一声令下,八佾之舞,翩然而起。

所谓八佾之舞,乃是儒家最高迎接礼仪。佾者,舞列也,纵横皆为八人,共计六十四人。

然,此间之舞,却只得三十六人。乃是因为,拓跋奎毕竟是王爷,并非国君。只能以诸侯六佾之礼迎接。

他拓跋奎,毕竟不是中原人士,虽学过儒学,不过浅尝辄止,几时见过这等规格的接待礼仪?

一时之间,对中原的文化底蕴,深感敬佩。

“怎么就你一个人,胡徕尚书呢?”阁老眼见使团,朝门城内走去,这才小声的询问程比道。

“那位老先生,不知道又去忙些什么了。”程比一脸不屑的说道。

“这个老夫子,实在理不清,轻重缓急。即以到此,使团便全权委托与你了。”

“怎么,卫队遇到麻烦了?”程比没有见到卫队同行,心中便已猜到了八分。

“别提了,使团行到一半,遇到一伙歹人,卫队现在还在激战呢。”

“阁老怕不是关心卫队,而是关心儿子吧。”

“老夫年过六旬,膝下只此一子,如何能不担心。”说着便翻身上马,沿着来路,快马加鞭而去。

行未至五里,正好撞见,疾驰而来的卫队。

“怎么你们回来了?你们队长呢?子全呢?”阁老爱子心切,言语之间不免急切万分。

“阁老,匪徒大部分已被我们诛杀,尸首也已尽数运回。”

“我没问你这个,我问你子全呢?”阁老终是抑制不住情绪,声嘶力竭的说道。

“袁公子令我们先走,他一人留下断后。”

“你们留他一人断后,你们......”阁老闻言彻底方寸大乱,心急如焚的跨马疾驰而去。

那一边,袁冠一条长枪,宛如灵蟒出洞。翻飞之间,已经将剩余的匪徒尽数诛杀。

袁冠正欲打马而去,忽见一人,一身黑衣,黑巾蒙头。周身上下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电光火石之间,那人已飞身而至袁冠面前,不由分说,一掌劈面而来。

袁冠身在马背,毕竟不如地上灵活。一时间躲闪不急,只能用横枪御守,接下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掌。

却不想,那黑衣人,眼中寒光一闪。即不撤掌,亦不换招,掌面贴在枪杆之上,手掌一翻,一股暗劲,突然爆发。

这股掌力,看似绵软,实则霸道至极。袁冠抵挡不住,跌下马来。连退数步,借助枪杆撑地,这才稳住身形。

“武当绵掌?”袁冠望着眼前之人,大惊失色的说道。

遂将长枪杵在地上,卸了腰间苗刀,去了兜鍪,摆开架势,亦使用武当掌法,与其对拼。

看他二人掌法,尽是些慢吞吞,软绵绵的招式,全无一般掌法的凶悍霸道。

有道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旁人看来,全无劲力的掌法,实则连绵不断,舒展如环。

一推一进之间,强悍的内劲,便已在连绵不绝的掌法中,越积越厚。

只需找准机会,一掌击出。那一瞬间的内力,足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

他二人四条手臂,圆转如意,不断地将对方的招式,一一卸去。

袁冠眼见此人掌法精湛,内力不俗,心下也是大奇。

武当一派,这等高手,屈指可数,没理由他会不知道。

随着二人激战愈酣,袁冠心中越发的涌现出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又斗的十余招,眼见四条手臂又一次要,纠缠在一起。便如同那一日,他和师兄,殿前演练一般。

若真是如此,也未见得是坏事。相互制住对方,只需静待后续援军到来,便可知晓,眼前之人的庐山真面目。

袁冠打定主意,有意识的将他的双臂往下押,想已自己为索,将其困住。

那黑衣人,眼见袁冠突然变招,瞬间识破他的意图。

他趁着袁冠双掌平推的瞬间,手掌一缴,往下一压。破了他的招式,使其中门大开,双掌全力的往他胸口击去。

袁冠眼见招式被破,双掌往他胸口袭来。忙后撤一步,以退为进,运起内劲,四掌相交,与他硬拼了一掌。

“嘭”的一声,周围烟尘大起。积蓄了数十招的内力,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澎湃的力量,瞬间将官道两旁的两杆大纛旗,拦腰折断。

这一掌,袁冠连退了三步,方才稳住身形。而那黑衣人,兀自站在那里岿然不动。

袁冠心有余悸的看着,隐隐作痛的双掌,百思不解的望着眼前之人。

四目相对,那双眼睛,带给他愈发强烈的熟悉感。

与此同时,袁冠的身后,响起清脆又急促的马蹄声。

那黑衣人,听的真切,身形一闪,须臾之间,再无踪迹。

“好俊俏的梯云纵。”那背影,让袁冠感受到,愈发强烈的亲切感。

“子全!子全!”阁老一路狂奔,不住的高声喊道。

眼见爱子在前,急忙勒紧缰绳。马蹄未停,便已跳下马来,慌不择路的向袁冠奔来。

“父亲。”

“子全,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阁老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爱子,忧心忡忡的问道。

“孩儿没事,让父亲担心了。”

“你怎么让他们先走,独自断后啊。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为父怎么给你娘,和外公交代啊。”

“父亲,为首之人,武功绝高,孩儿擒他不住,让他逃了。”袁冠自责的说道。

“好了,好了,逃就逃了,有这些人,为父也能为你表功了。”

立功若是不表,立功还有何用?

为官之道的艺术,无非就是那,一立一表之间。

不知袁氏父子,如何应对,这突然起来的变故。

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