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红志默然片刻,心中涌起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但他还是强颜欢笑,应声道:“遵命,夫人,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将云策公子教导得更好。”
他暗自希望,三年之后,自己还未被谢云策气得命丧黄泉。
彭红志在内心深处为自己流下了几滴辛酸的泪水。
彭红志是三位私教中最为年轻的一位,年仅十九岁便高中举人,名次颇为显赫。凭他的成绩,本可以轻易谋得一份小官职,但他自幼家境贫寒,内心深处只想从事一些能够赚钱的行当,以支撑起家庭的生计。
翰林书院提供的月银本就远超外界大部分人的收入,而侯府给出的更是他此前想都不敢想的巨额月银。因此,即便心中有着个人的情绪波动,他也努力将其压制下去。
然而,旁边的谢云策却显得极为不悦。
他怒目圆睁,瞪着彭红志,大声宣告:“翰林北院……等着本少爷来将它摧毁吧!”
彭红志无奈苦笑,心中暗想,这简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所有的怨气都转移到他身上了。形势看起来,确实不太乐观……
顾宛虞瞥了他们一眼,轻声道:“彭夫子,请您跟我出来一下。”
“遵命。”彭红志心中虽有千般无奈,但也只能顺从地跟随顾宛虞走出房门。
随着两人踏出家门,谢云策急忙趋前一步,紧张地询问:“兄长,你方才所言,可曾对我有所隐瞒?”
谢怀胤一脸哭笑不得,回答道:“绝无此事,你亲自尝试一番便知分晓。对了,你不是正感到无所事事吗?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如何从彭夫子那里汲取知识的精华……”
“汲取知识的精华?”谢云策听到这个新鲜的词语,眼睛咕噜噜地转个不停,似乎在深思熟虑。
彭红志的心情此时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原本在学习上冷静而敏锐的头脑,此刻却一片混沌。他深知自学易懂,但教授他人,尤其是像谢云策这样性格独特的人,却是另一番考验。
顾宛虞在庭院中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彭红志,轻笑道:“彭夫子这身装扮,似乎显得有些过于沉稳了。”
这位年仅十九岁的青年,身着一件沉闷的长衫,使得他看起来像是二十六七岁的中年人。
彭红志没想到对方第一句话就涉及到了这个话题,他略显尴尬地解释:“白鹭北院的年轻夫子们都习惯这样穿着,我刚入院就被教导如此,他们认为这样能显得更加稳重,给学生以威严。”
顾宛虞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理解你的意思,但这对云策来说似乎不太适宜。他对夫子并无太多的亲近感,若是换成师兄的身份,或许能更加顺畅地交流。”
“师兄?”彭红志有些困惑。
顾宛虞含笑解释:“正是如此,你是本届的举人学子,只比他高出一届。作为他的师兄,你们之间的沟通将会更加和谐。我希望你们能够像朋友一般相处,在日常点滴中,不经意间向他传授学习的思维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