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启薄唇,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
“说来也是怪事,我这身子,每隔一阵便会经历一番非人的折磨。”
“近来更是愈演愈烈,想是我在这修炼路上走得急了些,颇有些急功近利之嫌。”
夏银春闻言,心头虽生疑云,却也难掩关切之情,她柔声细语,问道:
“莫非你已经身患隐疾,非同小可,不会马上就要死了吧?”
言语间,那双清澈眼眸中满是对独孤弃安危的忧虑。
独孤弃闻言,面庞上挂着一抹刻意雕琢的哀愁,缓缓道:
“世间有一种人,被天所妒,谓之天妒英才。不巧,我便是这等人。”
“自幼我便天赋异禀,聪颖过人,却仿佛触怒了天道,它不容许我这般风华绝代的存在于世,判定我命不过十载。”
“即便是慈航师尊,那医道通神之人,也未能将我自那命运之手夺回。”
言及此处,独孤弃终是难掩心绪,两行清泪悄然滑落,滑过那坚毅的脸庞,滴落在尘埃之中。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片刻,复又开口:
“好在师尊慈悲,以无上医术为我续命十年,更留下箴言,言我余生长短,皆系于天命与功德之间。”
“如今,我年已十七,距离那既定的终焉期限,已不足三载光阴。”
“也罢,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或许这便是最好的安排。”
“在我这余下的时日里,能救你一命,也算是你我之间,一段不解之缘,也是我的一番无上功德。”
夏银春目睹眼前男儿泪落如珠,慈爱情愫早已泛滥成灾。
她心湖瞬间泛起阵阵温柔的涟漪,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怀抱,将孤独弃紧紧揽入心间。
无关乎男女之情,单纯只是想给予眼前可怜男儿几分人间怜爱。
良久之后,她以极为温柔的话语轻拂独孤弃心中的阴霾:
“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做的善行,定能化作福报功德,伴你左右。”
在她故作坚强的温柔外衣下,她的内心却也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她暗自懊恼,眼前之人已近油尽灯枯,却仍不顾自身安危,为她解毒疗伤,这份恩情重于泰山。
而自己,却在这紧要关头,还沉浸在那些微不足道的世俗偏见之中,纠结于男女之防,甚至荒谬地揣测对方是否心存不轨。
夏银春心中自嘲,这份狭隘与自私,与独孤弃悬壶济世舍身救人的侠义之道背道而驰,实乃羞煞人也。
夏春紧咬银牙,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胸中波澜起伏终归于平静,她缓缓颔首,似是千斤重担已决于一瞬。
但她身为女子,而且是礼仪规范最为严格皇家子女,她脸颊不禁染上一抹绯红,羞涩难掩。
少女的内心几经挣扎,终是鼓起勇气,轻声细语道:
“独孤兄,你若真能解我沉疴,银春此生铭记大恩,必有厚报。”
“然,若你心存邪念,行差踏错半步,我必以命相搏,让你尝尽世间苦楚,让你后悔来这世间走过一遭。”
说罢,不待到独孤弃回话,她便轻轻将独孤弃从双腿放下。
并缓缓站起来,转身背对着眼前这位神色有几分猥琐的男子。
此刻,夏银春琼指微微颤动,她开始慢慢解开衣结衣扣的束缚,慢慢褪去自己的华衫罗裙。
她的动作虽然生涩,但显然看得出来,已然也是下了天大般的决心。
残阳透过窗棂,与房内辉煌灯火交相辉映,将夏银春雪白的玉背映衬得美轮美奂。
而夏银春的脸上,在余晖映照之下,添上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复杂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