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 此亦为计(2 / 2)

“隐约可见汉营。”

“隐约?”

“禀将军,大雪之下,目力达不到三箭之外。”

“言确切之物,所见为何物?”

“大雪,白茫茫片唯有大雪。”

盗巴忽然冷哼一声,“既如此,如何还守在了望台?汉军在何处,正在做何举动?若知否?”

郎中骑冷汗直流,“不知……”

盗巴的语气更加冷漠,“吾听闻汉军断绝水源、粮道,纵炭火犹不能输送,庶民不能出城取柴……”

一连串的敌情从盗巴的嘴里道出,每道出一个,他的语气便冷一分,较之空中的风雪还要令人发寒。

风雪之寒在外,即便寒气足以砭入肌肤,依旧可由衣被阻隔,可若寒从内生,当如何御。

此名郎中骑便是如此之感,寒从内生,不知不觉额头已出冷汗。

郎中骑自知今日之罪难逃,“将近,吾自愿领罚。”

盗巴的语气越来越寒,但却被此句打断,没有再继续喊下去,“自领三十军棍。”

军棍之下长记性,拖着疼痛的身体,郎中骑跨上战马遛出城外,后面紧跟十数骑。

大雪之下,目力有限,何处刺探何军敌情?此为郎中骑出城后的心中怨言,他不敢给任何人言,即便是对着风,风可能会将此言传进盗巴耳朵里。

十数骑在白茫茫的大雪之下,如同天地间的几片灰烬而已。

红色在白雪之下显得如此耀眼,即便是有风雪遮掩,此名郎中骑还是第一时间发现。

红色的自然是汉军,但汉军似乎没有发现他们,因为在郎中骑的要求下,他们立刻披上白色的斗篷,黑色的战衣和甲胄被宽大的斗篷遮盖。

风雪之下,他们如片片翻飞的雪花。

郎中骑示意后面的骑士下马步行,郎中骑在雪地里匍匐前行,目光中露出惊喜的神情。

眼眸中已映出一条甬道。

居然是汉军的甬道,发现汉军的甬道,这让郎中骑大喜。

“甬道?”盗巴面上乃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可眼眸里亦无法阻止喜色溢出。

“确为汉军甬道,吾等皆亲眼所见,修建极为隐秘,一边修建,一边用冰雪覆盖,如非偶然撞见,绝无可能发现汉军甬道。”

郎中骑说的非常激动,能够由此击败汉军,立下大功,此为每个士卒希望的,因为他早已看出盗巴欲拥陇西为王,如立下大功,岂非封侯拜相。

盗巴陷入困难的抉择,该如何做,如果甬道属实,遣将烧绝之,那么汉军数日必不战而退,彼时再突然从后袭击,可大破汉军。

犹豫,在面对可能击败汉军的时机,任何人无法不动心,所以盗巴道,“抽调精锐五千,迁若为郎中骑将,如立下此大功,赐爵封侯。”

赐爵封侯,四个字的诱惑太大,里面暗含的信息太多,如今陇西与废丘断联,一切事宜定是盗巴便宜行事。

或上书雍王请功,或盗巴自封其为侯,无论何种结果,对此郎中骑皆为极大的疑惑。

“末将听令,定不辱命!”此郎中骑非常豪迈的立下军令状,他相信必定可以一举成功。

盗巴在了望台上目送此五千精锐消失在风雪之下。

天地间的雪花忽然骚动起来,因为杀声震天。黑色的雍军直接奔向那甬道。

甬道外的汉卒四散奔逃,无论是修筑者,还是护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