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门外,项羽亲自为田假与恒楚践行。
残阳西照,天地一片霞光,枝头上的积雪已经不见,那出来透风的飞虫落在枝头上尽力的享受着即将逝去的晚霞,却不料忽然落入小鸟的腹中。
田假是兴奋的,去城阳为王,终于有一个根基,恒楚是忐忑的,他为将多年,跟随项羽南征北战。
从未曾想有一天居然可以拜相,恒楚在项羽自立为霸王后,封侯爵,但并没有拜相。
王侯与相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有的侯可以拥有独立的一个县,是小国,有的侯只是爵位。
恒楚在楚国的侯仅仅是一个爵位,并没有实际的地盘,可是齐国之相可就大大不同。
最令人向往的是齐国之相有着很大的权利,甚至可以把持朝政,虽然田假之齐国初建,但以后的富贵已经可以预见。
田假与恒楚引兵离开,那黑色的楚军慢慢消失在夕阳之下,群山之中。
项羽身旁的钟离昧有些惘然若失,就在此时项羽又做出一个颇为大胆的决定。
“悬头颅示威?”
“大王此举是否欠妥?”
“何有此言?”
“生者不言,死者已矣,当入土,如此恐有田荣死士衅事,恐有麻烦。”
项羽未能亲手斩杀田荣,其心中那丝最后的怨愤始终无法完全消除,唯有悬挂其头颅于城门上,悬挂三日,以示惩戒。
不仅在平原城,在返回楚国的途中于各大城池悬挂。
残阳的余温还逗留在天地间,那一股寒冬的余威还在。平原城的上空已经可以看到星辰崭露头角。
平原城头上的紫色旗帜已经全部换成白色旗帜,倒是没有换成黑色的楚旗,这让那田始感到吃惊。
令其更吃惊的是箭楼上那悬挂的白色降旗已经变成红色,红色的液体自头颅中流出,将素旗染红。
平原城中的人起初还窃窃私语,那爱唠叨的婆子被其男人掌掴后,就变得老师,不敢再多一次嘴。
每次经过城门,紧闭着嘴,但眼睛还是会忍不住向上瞧一眼。
那么年轻人则是看亦不敢看,皆形色匆匆,深怕城头上的头颅会滴下些什么。
连续三天,无论是脖子还是眼睛、嘴巴已经干枯,没有一滴血可以在滴,或许是初春的缘故,冰雪尚未完全融化,那容颜尚存。
“实在可恶,居然把齐王……”
啪……
“胡言甚,不怕没命乎?”
“楚军已离开,家中唠几句而已,怕甚?”
“隔墙有耳,岂能乱语。”
楚军离开平原城,带着田荣的头颅一路南下,准备班师回彭城,顺便一路通过悬挂田荣的下场向齐地示威。
经漯阴至着县,欲由此县南下经里历城、博阳入薛郡回彭城。
就在示威第三座城池时,发生一件意外之事。
皓月当空,风很柔,如同少女的手拂过脸庞,令人早早的进入春困。